深夜值班,医院广播突然响起:“书生请到太平间。” 我骂了句神经病,却收到已故女友的短信:“别去!那里有东西冒充你!” 颤抖着回复:“你是谁?” 屏幕映出我身后黑影:“我是你十年前亲手火化的爱人啊。”
凌晨两点,仁和医院地下一层,灯光惨白得像是漂白过头的骨头,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嗡鸣。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底下却隐隐渗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腐败和福尔马林的寒气。
林倦靠在护士站的台子后面,眼皮耷拉着,手里的圆珠笔无意识地在值班记录本上划拉着无意义的线条。夜班就是这样,时间被拉得又长又粘稠,尤其是守着这栋老旧医院最偏僻的一层,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困意像潮水,一波波拍打着意识的堤岸。
就在他几乎要一头栽进梦里的时候——
“滋啦——”
顶壁悬挂的老旧广播喇叭突然爆出一阵尖锐的电流杂音,震得他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心脏咚咚直跳,撞得胸口发闷。
杂音持续了几秒,然后,一个异常平直,没有任何语调起伏,甚至分辨不出男女的电子合成音,一字一顿地响彻在空旷的走廊里:
“书——生——请——到——太——平——间。”
林倦愣住了,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书生?
这什么玩意儿?恶作剧?医院里谁会开这种低级玩笑?还用的是这种……死气沉沉的合成音?他心头无名火起,夹杂着一丝被惊吓后的愠怒,对着空气低吼了一句:“神经病啊!”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试图把这诡异的插曲抛到脑后。也许是谁搞的恶作剧广播,或者干脆是自己太困出现幻听了?他伸手去够桌上的保温杯,想喝口水压压惊。
就在这时,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不是来电,也不是常规的APP推送。
那是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他即使换了手机也从未舍得删除,却早已烂熟于心、注定不会再有任何回应的号码。
备注的名字是:小晚。
苏晚。他去世十年的女友。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比地下一层的空调冷气还要刺骨。林倦的手指僵在半空,血液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他死死盯着那条短信,瞳孔剧烈收缩。
短信内容只有短短一行字,每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别去!那里有东西冒充你!」
嗡——
大脑一片空白。广播的余音还在耳边回荡,“太平间”三个字像冰锥扎进鼓膜。而这条来自亡者的警告……冒充你?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心脏疯狂地擂着胸腔,几乎要破膛而出。他猛地环顾四周,惨白的灯光下,走廊空无一人,两侧病房的门紧闭着,像一排沉默的墓碑。那黑暗的尽头,就是通往太平间的方向。
是谁?广播是谁?短信又是谁?小晚……她早就……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冰冷得不听使唤,好几次才划开手机锁屏。点进短信界面,那个熟悉的号码赫然在上。他用力敲打着虚拟键盘,每一个错别字的纠正都耗费着他巨大的力气。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