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伪装物被搬开,冰柜深处的情景暴露在灯光和三人震惊的目光下!
里面根本不是存放食材的空间!而是被这些伪装冻肉刻意围拢出来的一个区域!那里,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地码放着几十个完全相同的黑色包裹!
林瑾强撑着上前一步,用战术匕首小心地划开其中一个包裹最外层的防水油布,然后是里面厚实的真空袋。
刺目的白色粉末如同雪崩般暴露在空气中!在冷气的衬托下,散发着一种妖异而危险的光泽!旁边散落着一些同样被真空密封的彩色药丸和压制成砖块状的深色膏状物!数量之多,远超想象!整个冰柜深处,几乎被这些致命的“货物”填满!
“操……操他妈的!” 老韩看着这如同小型军火库规模的白粉,饶是他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爆出粗口,“这他妈……够枪毙一百次了!”
大白也瞪大了眼睛,左臂的伤痛似乎都忘了:“这得有多少斤?丧昆他妈的疯了,这得害惨多少家庭。”
林瑾看着这堆积如山的罪恶之源:“韩哥,大白,固定所有现场证据!拍照!录像!清点!通知方局和刘队!”
指挥车内,空气凝重。方晴紧盯着各个监控屏幕和通讯频道。
四队的通讯频道响起老韩的声音:“报告方局,在后厨搜查发现大量违禁药品,目测在二十公斤以上,我方警员由两人受伤,汇报完毕。”
方晴从座椅上弹起,身体前倾,扑到通讯台上。她那张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喜。
“韩栋,你确定吗?”
“千真万确!方局!堆满了半个冰柜!全是高纯度的白粉!我和刘队正在拍照取证。”
方晴顿时乐了:“好,干得不错,回头我会给你请功。”
方晴吩咐完,扭头看到一瘸一拐的山本一郎,当即懵逼了:“现在乞丐要饭都要到咱们警车上了吗,额,那个我今天没带现金啊。”
此话一出,警车里的技术警官纷纷笑的前俯后仰的。
山本一郎鼻青脸肿,金丝眼镜只剩一个扭曲的镜框挂在耳朵上,昂贵的西装被撕扯得像破布条,沾满了灰尘和血迹。
“八嘎,方局长,您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我在二楼搜集罪证的时候,遭遇暴徒袭击,该死的刘大奎和韩栋竟然见死不救!我要向上级申诉。”山本一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方晴闻言,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叫花子模样的人,才一阵恍然:“原来是山本组长,你怎么这样了,这样,你先去去医护车上消毒处理一下伤口,这个,你的申诉我已经知道了,回头我会了解的。”
红叶会所被突击检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丧昆耳朵里,丧昆这会儿正因自己手底下的头马阿南的死而闹心,这时候听闻他的摇钱树红叶会所被警方查封了,心底的火气“腾”的一下升了起来。
“马勒戈壁的,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丧昆在他位于西郊的独栋别墅内勃然大怒,抄起一件青花瓷器花瓶重重的砸到地上,碎裂成无数片。
“阿明,喊上几个不怕死的弟兄,跟我走。”丧昆神色阴鸷,披了件铁灰色的西装外套就往外走。
丧昆坐着一台黑色越野车,一路狂飙冲到红叶会所,“昆爷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人群分开一条通道。丧昆阴沉着脸,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他身上的灰色西装敞着怀,露出里边紧实壮硕的肌肉,丧昆冷着眼,像刀子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警员,最后定格在刚从指挥车下来、一身笔挺警服、神情冷峻的方晴身上。
“方副局长!”丧昆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和嘲讽,“好大的阵仗啊!抄家灭门吗?我丧昆在辽城混了这么多年,自问没少了给各位官爷上供!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嗯?!”
他走到警戒线前,几乎要贴到持枪警戒的警员脸上,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谁他妈给你们的胆子,动我昆爷的场子?!砸我的门?抓我的人?!还他妈敢搂火?!”他猛地指向会所大门,手指因愤怒而颤抖。
方晴毫无惧色,迎着丧昆那吃人般的目光,向前一步,声音如同冰锥凿地:“丧昆!警方依法对红叶会所进行搜查!你的人持枪袭警在先,暴力抗法在后!现已当场击毙袭警凶徒一名!并查获重大违禁品!证据确凿!我命令你,立刻让你的人放下武器,接受调查!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违禁品?放你妈的屁!”丧昆暴怒,猛地一挥手,唾沫横飞,“老子红叶干干净净,做的都是合法生意!是你们栽赃陷害!想拿我丧昆当垫脚石?方晴!你他妈也不打听打听,辽城这地面儿,水深得很!不是谁都能来踩一脚的!”
他身后的鬼头强等人立刻向前涌,个个眼神凶狠,手都按在鼓鼓囊囊的腰间,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干什么?!退后!”刘大奎一声怒吼,四队的警员“哗啦”一声齐齐拉动枪栓,枪口瞬间抬起,冰冷的金属光泽在警灯下闪烁!
“来啊!开枪啊!朝这儿打!”丧昆冷笑着,用手指狠狠戳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冲着刘大奎和周围的警察咆哮,“有种就崩了你昆爷!看看明天这辽城的天会不会塌下来!”
他身后的马仔们也如同被激怒的鬣狗,纷纷叫嚣:
“操!跟昆爷玩横的?!”
“妈的,跟他们拼了!”
“警察了不起啊?!”
场面眼看就要失控!警察的手指紧扣在扳机上,混混们的手也摸向了怀里的武器。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警灯单调的闪烁声。一场血腥的火并,似乎只在下一秒!
“够了!”
一声沉稳但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响起。一辆黑色的、挂着普通牌照但车型低调奢华的轿车无声地滑到警戒线外。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深灰色夹克、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儒雅却带着不怒自威气势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辽城市主管政法的副市长何安平,跟着他一起的还有南河区新任区长赵荣军
何市长脸色沉静,目光扫过剑拔弩张的双方,最后落在丧昆脸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丧昆!闹够了没有?!带着你的人,退后!”
丧昆看到何安平,赵荣军二人,嚣张的气焰明显一滞,但脸上依旧写满了狠戾:“何市长!您来得正好!您评评理!他们警察…”
“闭嘴!”赵荣军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直接打断了丧昆的话,“警察依法办案,你作为经营者,有义务配合!聚众对抗执法,你想干什么?造反吗?!”
何市长看向方晴,脸上带着公式化的严肃:“方副局长,现场情况我大致了解了。执法行动必须依法依规进行。对于暴力抗法、袭警的犯罪分子,必须严惩不贷!但,”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那些蠢蠢欲动的混混,“也要避免事态无谓升级,造成更大混乱和伤亡。稳定,是第一位的。”
方晴看着何安平,敬了个礼,声音铿锵:“请何市长放心!警方行动完全依法依规!现已掌握丧昆及其团伙涉嫌组织、容留、贩卖海量违禁药品、非法持有枪支、暴力袭警的铁证!”
何安平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转向丧昆,带着深意:“丧昆,听到了吗,有什么委屈你可以向政府申诉,警方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你,你现在应该配合调查,而不是带着人在这里耍横!让你的人,立刻!马上!退到警戒线外,”
丧昆的脸颊肌肉剧烈地抽搐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死死盯着方晴,又看看何安平,赵荣军两人那隐含警告的眼神,再看看周围黑洞洞的枪口,以及自己手下虽然凶狠但明显底气不足的眼神。
一股憋屈到极致的怒火在他胸腔里燃烧,但他明白,今天这局面,硬顶下去,吃亏的绝对是自己!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暴怒都压下去。再抬起头时,脸上那狰狞的戾气竟然硬生生地收敛了几分,换上了一副恍然大悟和痛心疾首的表情。
“好!好!配合!我昆爷最是遵纪守法!”丧昆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刻意的夸张和委屈,“何市长教训的是!是我丧昆御下不严!管教无方!”他猛地转身,一巴掌狠狠扇在身后那个抱着公文包的四眼明脸上!
“啪!”清脆响亮!
四眼明猝不及防,金丝眼镜都被打飞了,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嘴角渗出血丝,一脸惊恐和茫然。
“王八蛋!四眼明!是不是你!!”丧昆指着四眼明的鼻子,唾沫横飞,破口大骂,声音响彻整个街区,“老子让你管好账目!看好场子!你他妈背着我搞什么鬼?!是不是你监守自盗?是不是你勾结外人,往老子的场子里塞那些脏东西?想害死老子是不是?!说!!”他一边骂,一边揪住四眼明的衣领,凶狠地摇晃着,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
四眼明被打懵了,看着丧昆眼中那赤裸裸的威胁和杀意,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他脸色惨白如死人,嘴唇哆嗦着,在丧昆吃人的目光逼视下,最终像被抽掉了脊椎骨,瘫软下去,带着哭腔嚎道:“昆爷…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都是我干的。”
丧昆一把将瘫软的四眼明像破麻袋一样扔到地上,转向何安平和方晴,脸上挤出一种混杂着愤怒和无辜的复杂表情:“何市长!方局长!你们都听到了!就是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背着我搞鬼!我丧昆也是被他蒙蔽了!差点酿成大祸,我认栽,我配合调查!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绝无二话。”
他大手一挥,对着自己那群还握着家伙的马仔吼道:“都他妈给老子把家伙收起来!滚一边去!别妨碍警察办案!”
方晴冷冷看着这一幕闹剧,呵呵笑道:“那既然如此,想必是一场误会,不过该走的调查程序还是要走的。嗯,我们把您这位吃里爬外的内鬼带回警局审问一下,您不介意吧?”
丧昆脸上挤出一个牵强的笑意:“方局长哪里的话,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那好,法律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守法公民,我也相信最后的真相会还您一个公正。”方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哈哈,那就好,拜托方局了......何市长,今天这事儿是我做的不地道,改日,我一定亲自带礼物去您的官邸拜访。”
何安平摆摆手:“拜访倒就不必了,方局,这件事就拜托你多多上心了,雷昆(丧昆本名)他大哥跟我是故交,前天晚上,他哥从奉天打了电话过来给我,特意拜托我对他多加关照,当然了,主要还是按流程办案,决计不能扰乱司法公正。”
方晴一怔,随即露出一抹了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