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渗血的衣襟,“你伤口裂了,血腥味比这楼里的香气重多了。我皇兄杀了你父亲,你是不是也想杀了我,才解恨?”
李白故双眸赤红,猛地掐住我脖颈。窒息感如潮水涌来,我像溺水之人,抓不住任何浮木。
他骤然松手,我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大口喘着气。
“你不是想换玩法吗,唐缈?”他指尖点来,我顿时动弹不得。
黑布蒙住眼,世界陷入一片漆黑。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淬冰的寒意:“那接下来,好好享受。”
身体被腾空抱起,我发不出半点声音,恐惧像疯长的藤蔓,缠得心脏生疼。
“少爷,不要!”阿离的哭喊声刺破黑暗。
媚娘的笑声随之而来:“这狗奴才倒忠心。把她绑了,堵上嘴,让她好好看着戏。”
周遭的嘈杂忽远忽近,污言秽语像毒蛇钻进耳朵——
“嫁衣美人耐不住了?”
“这身段,牡丹花下死也值了!”
一只手搭上我肩头,恶心感如虫蚁爬遍全身,我胃里翻江倒海。
更多手涌上来撕扯,肩上的云披“哗啦”碎裂。
5.
“这玉佩真碍事……”有人的声音刚起,周遭突然死寂。
穴道被解,黑布落下,我在光亮中眯起眼。方才说话的人倒在血泊里,李白故手中的剑正滴着血。
他捏住我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恨我就好,记住你此刻眼里的恨。”
我挥开他的手,跌跌撞撞奔向阿离:“阿离,不怕。”
解开她的绑绳与塞口布,阿离泪如雨下:“主,是假消息,奴婢该死,让您受辱了……”
“不怪你,我们走。”我替她擦泪,可那泪水怎么也擦不干。
“这就走了?”媚娘把玩着地上捡来的玉佩,在指尖来回摇晃,“哎呀,没拿稳。”
玉佩坠地,我俯身去捡。
她一脚踩在我背上,力道狠戾:“李郎说你身子金贵,不也被我这烟花女子踩在脚下?”
我匍匐在地,忍着剧痛攥紧玉佩,指节泛白。
“唐缈,”李白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冷得像冰,“我要纳媚娘为正妃。”
一阵寒风卷过,酒意醒了大半。泪水终是忍不住夺眶而出,我死死掐着掌心,将哽咽咽回喉咙。
6.
媚娘终是进了门。世人的闲言碎语,他全当耳旁风。
“阿离,熄灯吧。”我攥紧被子,指节泛白。
“主!他们洞房花烛,怎能咽这口气?”阿离愤愤不平,“她不过是青楼女子,凭什么与您共侍一夫!”
我闭眼苦笑。共侍一夫?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可我忍了,只为保李白故一命。
“我要的感情,从来是清清白白,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轻声道,“阿离,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
阿离灭了灯,轻叹着退出去。
翌日,媚娘端着茶盘进来,笑得娇媚:“姐姐,昨夜王爷累着了,起晚了。”
她走到我面前,脚下忽然一踉跄,整杯滚烫的茶水泼在我手臂上。
我抬眸看她,她垂着眼,嘴角藏着一丝得意:“奴家笨手笨脚,姐姐莫怪。”
“啪”的一声,她竟扇了自己一巴掌,哭腔立刻响起:“快去喊王爷,姐姐打我!”
“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闭眼压下烫伤的灼痛,“你不必费尽心机赶我走。时机到了,我自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