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等着！”
受伤的汉子捂着流血的手，撂下狠话，两人狼狈地挤出破庙，飞快消失在巷口。
庙里死一般寂静。
蓝衣汉子没看我，“你惹上麻烦了。”
他声音没什么起伏，“柳侧妃的人，盯上你了。”
14
我大惊，原来他都知道？
我抱紧被惊醒、哇哇大哭的小宝，后背全是冷汗。
不敢相像，我一弱女子带着幼儿，如果被他们抓回去会是什么下场。
“为什么帮我？”
我看着蓝衣汉子，警惕着，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
他沉默片刻，才道：“你救的那狗蛋，是我兄弟阿七的独子。
阿七在北境，救过战王。”
原来如此！
也太巧合了，我不是特别相信他说的。
“这里，你待不住了。”
他语气笃定，目光锐利地扫过破庙和外面探头探脑的人。
“柳如雪的手下很快会带更多人回来。
下一次，你肯定逃不掉。”
我心里明白，他说的都是事实。
“我能去哪？”我声音发紧，盯着他的眼睛。
“跟我去北境。”
蓝衣汉子说道。
15
北镜很远，虽然路上吃足了苦头，但也好歹甩掉了柳如雪。
蓝衣汉子告诉我他叫卫铮，是北镜战王的亲卫队长。
北境的风，裹着砂砾和未化的雪粒子，抽在脸上生疼。
卫铮把我们母子安置在寒谷关内一处背风的石屋，留下些银两和抗寒物品，便像影子般消失了。
关内缺医少药，但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的欣欣向荣。
看样子，日子虽苦些，但战王把这里治理的很好。
因为是卫铮特意交待带来的，我在这里一路绿灯，没有遇到麻烦。
我靠祖传医术和金针，在石屋门口支了个小摊，换些口粮和必需药材。
冻伤、刀箭疮、以及腹胀腹泄等急症我都来者不拒……求上门的人络绎不绝。
远离京城，远离柳如雪，日子过的安逸太多。
但我发现关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伤兵营里抬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个个高热不退，浑身布满可怖的红疹，呕出的秽物带着黑血。
老军医胡子焦黄，熬得双眼通红，我问其原因，他见我就摇头：
“是‘血瘟’！染上就……没救！已经死了十几个了！”
恐慌像瘟疫本身一样蔓延。
寒谷关，这座北境的铁闸，正从内部开始溃烂。
16
“林娘子，快救救王爷……！”再见卫铮，他像一阵风刮进我的石屋，脸上是罕见的焦灼。
他身后跟着两个亲兵，抬着一副担架。
担架上的人，裹在厚重的玄色大氅里，脸色苍白如雪，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满身血腥气。
剑眉紧蹙，即使在昏迷中，也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正是靖安王，谢景行。
“抬进去！放炕上，火盆挪近！”
我当机立断。
上前搭脉。
“高热不退，心脉……时有时无……怎么这么严重才送来？”我望向卫铮。
卫铮声音发紧，“关内所有大夫都看过了，都没有办法！”
“我这才想到你……！”
指尖下的脉搏微弱且杂乱，与他强健的体魄形成诡异反差。
再看他颈侧隐约露出的深紫色纹路……是了，这是中寒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