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栩宁哥那个眼神!杀我!!!”
“瑜宝摔得好惨!心疼死了!!”
“栩瑜CP相爱相杀!张力拉满!太真了!!”
“栩宁甩开梓瑜那一下,梓瑜那个绝望又破碎的眼神!我没了!他们是不是真的在谈啊?!”
“kswl!民政局我搬来了!请你们立刻原地结婚!”
梓瑜手指冰凉,血液仿佛瞬间凝固。粉丝的狂欢像一面扭曲的哈哈镜,将他内心隐秘的兵荒马乱、恐慌挣扎放大成一场荒诞的盛宴,赤裸裸地摊开在公众视野下。他像被烫到一样迅速关掉视频,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就在这时,经纪人王姐的微信跳了出来:“小瑜,看到路透了,拍得很投入,效果应该不错。不过,姐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拍戏投入是好事,但千万记住,戏是戏,生活是生活。尤其是《逆爱》这种特殊题材,热度高,关注度也高,更容易让人混淆界限。戏拍完了,热度过了,大家都要move on,回归自己的生活轨迹。别让角色困住自己,也别让外界的过度解读影响你的判断和心情。保护好自己。”
冰冷的文字,像一盆现实刺骨的冰水,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王姐没有明说,但梓瑜读懂了所有的潜台词:界限,清醒,别当真,别越界。
片场的日子还在继续。一场在破旧老屋里的深夜谈心戏。许焰的防线在顾沉锲而不舍的真诚下,终于有了一丝松动。拍摄间隙,等打光调试,梓瑜裹着厚厚的军绿色大衣,蜷缩在角落的旧木椅上,剧本摊在膝头,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连日的拍摄和雨戏后的情绪低落让他有点低烧,头昏昏沉沉。
脚步声靠近,阴影笼罩下来。梓瑜抬头,是田栩宁。他自然地伸出手,用手背贴了贴梓瑜的额头。那带着薄茧的、微凉的触感,让梓瑜身体瞬间僵住。
“啧,有点烫啊?”田栩宁皱眉,语气带着点责备,更像关心,“下午还有场夜戏呢,你这样怎么扛?吃药没?”他收回手,动作自然得仿佛理所当然。
梓瑜摇摇头,声音有点哑:“没事,撑得住。”
“撑什么撑。”田栩宁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跟自己的助理低声说了几句。没多久,助理小跑着回来,手里拿着一杯冲好的感冒灵冲剂。田栩宁接过,直接塞进梓瑜手里:“特效的,趁热喝了。” 他的手指再次不经意地擦过梓瑜捧着杯子的手指。
温热的纸杯熨帖着冰凉的手心。梓瑜看着杯中深褐色的液体,氤氲的热气带着浓重的药味扑在脸上。他低头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但一股暖流却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四肢百骸的寒意。他抬眼,看着田栩宁走回自己位置的挺拔背影,心里的恐慌和现实的冷水似乎被这杯苦药冲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复杂、更汹涌的情绪,像杯中药气,丝丝缕缕,不受控制地蒸腾起来,弥漫了整个心腔。
一次深夜对词。因为第二天要拍一场情感浓度极高的告白戏,两人相约在酒店一个安静的小会议室里最后过一遍台词。夜已深,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头顶的白炽灯发出单调的光。
对到顾沉剖白心迹的关键段落。灯光下,田栩宁的侧脸轮廓清晰而深邃。他看着剧本,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顾沉特有的、孤注一掷的真诚和一种不易察觉的、深埋心底的脆弱感。他念着那些滚烫的台词:“许焰,我知道你怕,我也怕。我怕靠近你会再次被你推开,怕我这颗心捧出来,最后还是被你踩在泥里。但我更怕……如果我不说,不抓住你,这辈子都会活在后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