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服?绣春刀?!
我的大脑瞬间宕机,CPU过载的焦糊味仿佛都闻到了。这他妈不是明朝锦衣卫的标配吗?!拍戏?哪个剧组半夜三更跑便利店门口取景?还取这种阴间景?!
“呜——!”
一声低沉、饱含威胁的兽吼猛地撕裂了寂静!不是狗,那声音更沉,更凶,带着一种原始的嗜血冲动。一条巨大得惊人的黑色獒犬,如同鬼魅般从为首那人腿边闪出。它壮得像头小牛犊,浑身肌肉虬结,油亮的黑毛根根炸起,血红的眼睛死死锁定玻璃门后的我,喉咙里滚动着令人胆寒的呜噜声。它微微伏低前身,粗壮的爪子刨抓着地面,似乎下一秒就要撞碎玻璃扑进来!
“噌啷——”
一片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整齐划一地响起!门外,所有墨青色的身影在同一瞬间有了动作。数把形制奇特、在微弱光线下泛着幽幽冷光的狭长腰刀,瞬间出鞘半寸!雪亮的刀锋映着远处昏黄的灯火,像一排骤然睁开、充满杀意的冰冷眼睛。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玻璃门,狠狠扎在我身上。心脏骤然缩紧,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我的呼吸彻底停滞,全身的肌肉僵硬得像石头,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完了!真他妈遇上活阎王了!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便利店内外,两拨人隔着透明的玻璃门,陷入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对峙。只有那条巨大獒犬压抑的低吼,像磨刀石一样刮擦着紧绷的神经。
“吱呀——”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便利店那扇沉重的玻璃门,被一只包裹在墨青色锦缎衣袖里的手,缓缓推开了。
一股混合着尘土、皮革和淡淡血腥气的冷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得我裸露的胳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个为首的身影,如同移动的铁塔,一步踏入了这片属于现代文明的狼藉空间。他的乌纱帽檐依旧压得很低,但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久居上位又手握生杀大权的凛冽寒意,几乎让便利店里的空气温度骤降十度。他身后的獒犬如影随形,巨大的身躯堵在门口,血红的眼睛扫视着货架,喉咙里持续发出低沉的威胁声。
他停下脚步,离我大约三步远。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探针,从我沾满果酱的T恤、凌乱的头发,一直扫到我身后倾覆的货架、散落一地的包装食品和滚动的饮料瓶上。那目光里没有丝毫好奇,只有审视,一种打量待宰羔羊般的、居高临下的审视。
然后,那目光落定了。落在了我脚边不远处。
一卷洁白的、柔软的、印着卡通小熊的卫生卷纸。它大概是从倾倒的货架上滚落下来的,此刻正无辜地躺在几包碎裂的薯片旁边,小熊憨态可掬的笑容在一片狼藉中显得格外突兀。
那为首的锦衣卫百户(我猜他至少是个百户,这气场太吓人了),缓缓抬起了手。他手上戴着黑色的皮护腕,动作沉稳而有力。他没有拔腰间的绣春刀,只是伸出两根带着薄茧的手指,精准地捏住了那卷纸的边缘,极其小心地将其从薯片碎渣中提了起来。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仪式般的专注。纸卷被完全提起,悬在半空。他用另一只手的拇指,极其缓慢、极其仔细地,捻了捻那光滑洁白的纸面。指尖感受着那从未体验过的细腻和柔软。接着,他微微侧头,将那卷纸凑近自己的鼻端,极其克制地、几乎看不出来地,轻轻嗅了一下。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大概是被那点工业香精的味道弄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