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你离开时，有没有发现异常？”林默递给他一瓶温水，注意到他的裤脚沾着一点牛奶渍，与操作间打翻的牛奶桶颜色一致。
小李接过水瓶，手指冰凉，拧瓶盖时好几次都没拧开：“昨天晚上八点下班时，一切都很正常。强哥说今天有个大客户要早班送货，让我不用太早来，他自己能应付。我离开时，看到王姐在店门口和强哥说话，好像在吵什么，声音挺大的。”
“王姐是谁？”
“是隔壁甜品店的王兰，王姐。”小李吸了吸鼻子，“她和强哥以前是合伙人，后来分开了，最近总来店里找强哥，好像是为了之前的账目吵架。”
技术人员很快有了发现：收银台抽屉上提取到了三枚不同的指纹，除了张志强本人的，还有两枚陌生指纹；操作间地板上的脚印中，有一双与小李的工鞋完全吻合，另一双则是尺码较大的男士皮鞋；那把面包刀的刀柄上，除了张志强的血迹，还沾着一些黄油和面粉，但没有清晰的指纹，像是被人刻意擦拭过；垃圾桶里的便签纸上，除了张志强的笔迹，边缘还有一点淡淡的口红印。
第一个接受询问的是隔壁甜品店的王兰。她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卷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但眼角的红肿暴露了她的情绪。作为曾经的合伙人，她和张志强在三年前分开，各自经营面包房和甜品店，两家店只隔了一个门面。
“我昨天晚上确实来找过张志强，”王兰的声音有些沙哑，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手帕，“但只是为了之前合作时的账目问题，我们确实吵了几句，但八点就离开了，怎么可能杀人？”
“你们吵得很凶吗？”林默注意到她的高跟鞋鞋跟处沾着一点面粉，颜色与操作间的面粉完全一致。
王兰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是有点激动……他欠我的货款一直拖着不还，我下个月要交房租，急着用钱。但我离开时他还好好的，正在盘点库存，店里的学徒小李可以作证。”
“今天凌晨四点到五点之间，你在哪里？”
“当然在睡觉！”王兰提高了音量，像是被冒犯了，“我一个女人家，凌晨怎么可能在外面晃悠？你们别因为我和他吵架就怀疑我！”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昨天看到张志强的弟弟张智明来店里，两人在门口吵得很凶，张智明还说要让他好看！”
第二个嫌疑人是张志强的弟弟张智明。他穿着一件黑色夹克，牛仔裤膝盖处破了两个洞，头发油腻，眼神涣散，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酒气。他没有正当职业，偶尔会来面包房帮忙，据小李说，他经常向哥哥借钱，两人为此吵过不少次。
“我昨天是来找过我哥，但只是借点钱周转，”张智明打了个哈欠，眼神迷离，“他说没钱，我们就吵了几句，我早就走了，去酒吧喝酒了，酒吧的人都能作证。”
“吵到什么程度？”林默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沾着一点深褐色的东西，像是面包屑。
张智明挠了挠头，有些不耐烦：“就……就说了几句狠话，我说他小气，有钱开店没钱借弟弟。他推了我一把，我就走了，这很正常吧？我们兄弟俩经常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