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朵朵举着玩具熊跑进来,“我们明天卖玩具熊好不好?浩浩说想要我的小熊!”
我把她抱起来,亲了亲她的额头:“好。”
楼下传来陈默的喊声:“晓晓,快递到了!是你订的巧克力豆,红包装的!”
我抱着朵朵往楼下跑,风里飘着巧克力的香气——那是朵朵最爱的味道,是我凌晨三点揉面团的味道,是“努力”的味道。
跑到楼下,陈默举着快递箱站在路灯下,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订了十包?够卖一阵子了。”
我接过箱子,指尖碰到箱子上的快递单——寄件人是“朵朵妈妈的小铺”,收件人是“夏晓”。
“够。”我笑着说,“很多小朋友等着吃呢。”
朵朵突然从怀里跳下来,往快递箱上爬:“妈妈,我帮你拿巧克力豆!”
陈默赶紧扶住她,笑着摇头:“这小丫头,比你还急。”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李阳说的话:“你除了带孩子,还会什么?”
现在我知道了,我会做让小朋友笑的饼干,会记让自己安心的账,会给朵朵买她最爱的冰淇淋,会让自己的手心不再发抖。
风里的桂花香更浓了,我抱着快递箱,往家里走——明天要烤更多的饼干,要记更多的账,要让朵朵的笑脸更甜。
因为,我不是没本事的女人,我是朵朵的妈妈,是“朵朵妈妈的小铺”的老板,是我自己。
06
朵朵踮脚把最后一盒饼干塞进包装袋,彩色丝带缠在她手指上。
「妈妈,蝴蝶结!」她仰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我刚要教她打结,防盗门传来钥匙转动声——咔哒,咔哒,比平时慢两拍。
李阳的公文包扔在鞋柜上,领带歪斜着:「又弄这些没用的?」
他踢开挡路的饼干盒,泡沫盒盖擦着朵朵的脚踝飞过去。
朵朵「呀」了一声缩到我身后。
「捡起来。」我盯着滚到沙发底的盒子,声音发冷。
李阳嗤笑一声,瘫进沙发刷手机:「闲得慌。」
手机光映着他油腻的额头,我弯腰去捡盒子,围裙兜里的手机滑出来——屏幕亮着微信余额:5800.36。
李阳的视线突然钉在屏幕上,像饿狼嗅到肉腥。
「老婆!」他弹起来抢过手机,指尖戳着数字,「这钱……你卖饼干赚的?」
我拽回手机塞进围裙兜:「嗯。」
「多少天赚的?」他追着问,呼吸喷在我耳后。
「三个月。」我背对他系围裙带子。
拖鞋蹭地的声音停了。
李阳绕到我面前,脸上堆出笑,褶子挤得眼睛只剩一条缝:「老婆,你真厉害!」
他伸手想摸我头发,我偏头躲开。
「以后我帮你看孩子!」他手悬在半空,又去捞朵朵,「朵朵乖,爸爸陪你玩积木——」
朵朵死死抱住我的腿:「不要爸爸!爸爸凶!」
李阳的笑僵在脸上,转而拍胸脯:「爸爸以后不凶!爸爸给朵朵买冰淇淋!」
他凑近我,压低声音:「你专心赚钱,我下班就回来带孩子,咱家以后靠你了!」
厨房顶灯的光打在他头顶,几根白发闪着银光。
我想起昨晚——他醉醺醺踹开房门,指着记账本骂:「记这些破数字有屁用!你除了带孩子还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