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念咬了一大口，“护士说下次产检要做唐筛。”
“我跟你一起去。”母亲把瓜子吐在手心，“你爸走得早，我一个人带你，不也长这么大？咱们娘俩，再加个小的，照样能把日子过出响。”
晚霞把被子染成金红色，陈念摸着肚子，突然觉得那道微弱的心跳里，藏着两个人的勇气。
第四章：消失的父亲
孕晚期的水肿爬上脚踝时，陈念在超市货架前遇到阿伟。他推着购物车，身边站着个穿白裙子的姑娘，肚子平平的。
“念念？”他的购物车撞在货架上，发出哐当声。白裙子姑娘往她肚子上瞟，眼神里带着探究。
陈念转身要走，被他拽住胳膊：“孩子……还好吗？”
“跟你没关系。”她甩开他的手，掌心沾着他的汗。
“我妈后悔了，说彩礼能商量……”他的声音发飘，“你就当可怜我，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超市的广播在播促销信息，陈念听得很清楚：“完整的家不是靠可怜凑的。”她指了指他身边的姑娘，“好好对人家，别再拿肚子当筹码。”
走出去很远，她回头看了一眼。阿伟还站在原地，白裙子姑娘正扯他的袖子，像在说什么。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很般配，却跟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再也没关系了。
第五章：产房里的名字
宫缩疼得钻心时，陈念攥着母亲的手，指甲掐进她胳膊。“使劲！看见头了！”助产士的声音混着自己的喘息，像场漫长的雨。
“生了！是个小子！”
响亮的哭声炸开时，她突然笑了，眼泪混着汗往下淌。母亲扑过来看孩子，鬓角的白发沾着水汽：“眉眼像你，真俊。”
护士把孩子抱过来喂奶，小家伙的嘴张着，像只小鸟。陈念摸着他柔软的胎发，突然想起母亲说的“日子要过出响”。
“叫‘陈朗’吧。”她轻声说，“晴朗的朗。”
母亲愣了愣，笑了：“好，咱不跟谁的姓，就跟太阳走。”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落在孩子脸上，小嘴巴咂了咂，像是在回应。
第六章：幼儿园的报名表
陈朗三岁那天，拿着幼儿园报名表跑过来，蜡笔涂得满脸都是：“妈妈，这里要填爸爸名字吗？”
陈念正在煎鸡蛋，油星溅在锅沿上。“不用填，”她蹲下来擦他的脸，“咱们跟别的小朋友不一样，报名表上有妈妈和姥姥就够了。”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头，举着蜡笔在“家长签名”处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老师说，有爸爸的小朋友可以玩双人秋千。”
陈念的心像被针扎了下。晚上母亲来带孩子，她把这事说了，母亲从兜里掏出个布偶小熊：“明天给朗朗带去，就说这是‘爸爸熊’，能陪他玩秋千。”
布偶的耳朵缝歪了，是母亲连夜缝的。陈念摸着小熊粗糙的绒毛，突然想起阿伟送的银镯子，早就被她收在箱底，蒙了层灰。
第七章：不速之客
陈朗上小学那天，校门口堵着个穿西装的男人。陈念认出是阿伟，他发福了，头发梳得整齐，手里拎着个奥特曼书包。
“念念，我来看看孩子。”他的声音有点抖，“我跟她没成，听我妈说……你把孩子带得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