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兄弟忌日。」
许涟直接气笑了:「放屁!方明凯的忌日在一个月后!当我傻啊?」
她抓着我的手,差点把我的骨头捏碎。「他今天是不是去找温稚了?」
我笑不出来了。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不远处,裴烬的车从一个高级私人别墅区的大门里开了出来。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温稚住的地方。
他不是去墓园了吗?
心里的某个角落,轰然倒塌。
原来他的原则不是规矩。他的规矩是温稚。
许涟气得浑身发抖:「迟晚!他说去墓园,结果去私会寡妇?这种男人你还要他干什么?今天敬酒不来,让所有人都看你的笑话!」
是啊,出家是为她,还俗是为她,娶妻,也是为了她。
我所有的坚持,就是一个笑话。
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楚混着恶心冲上喉咙,我用力抓住许涟的手,指甲几乎陷进她的肉里,声音麻木得不像自己的。
「涟涟,帮我个忙,去查一家私人侦探社,要最顶尖的,最没有底线的那种。」
3
我爸妈那边饭局的前一晚,我发了高烧。
这些天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到底还是击垮了我。
但我还是撑着起来化妆,遮住惨白的脸色。这是我亲手求来的「体面」,不能在我爸妈面前露了怯。
裴烬已经在外面的车里等了。看见我脸颊不正常的潮红,他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里,难得地,起了一丝波澜。「生病了?」
「嗯,有点发烧。」我点头,拉开车门。
他语气像是AI在播报天气:「生病了就吃药。别硬扛。」
我「嗯」了一声,扣上安全带。
车刚要启动,他的手机响了。屏幕上闪烁着「阿稚」两个字。
他立刻接了起来。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裴烬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瞬间浮起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慌乱。
「胡闹!这种事怎么能自己扛着!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一脚油门,车却不是朝我家开。
他开出几百米,才像是刚想起我的存在,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敷衍。
「我去看看阿稚,她突然高烧进了急诊。你先回去,我忙完就过去。」
我看着他紧握方向盘的手,手背青筋暴起。我知道我拦不住,也不想拦了。
我从包里摸出那份许涟替我拟好的离婚协议,死死攥在手里。
「裴烬,你今天一定要来。我有份文件,需要你签字。」我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因为发烧而沙哑。
他大概满心都是温稚的急诊,连回答都懒得敷衍我一句,只专注地盯着前面的路况。
我被他扔在路边,看着他的车绝尘而去。
助理小杨气得在旁边跳脚:「迟总!这算什么事儿啊!您还烧着呢,他把您丢下就去看别人!不就是个发烧吗,谁没发过烧啊……」
我扶着小杨的手,苦笑。「算了,小杨。等签了字,我的死活,就跟他再也没关系了。」
……
我跟爸妈,在家从傍晚等到深夜。饭菜热了三遍,裴烬连个信息都没有。
一直硬撑着笑脸的我爸,终于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那份我给他的离婚协议副本,被他攥得变了形。「晚晚,离!爸去跟那个混账东西说!当我迟家的女儿没人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