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个月……” 林岚刚想说什么，就被张磊打断了。
“知道了妈，我们到时候回去。” 张磊给婆婆夹了块排骨，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林岚猛地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张磊避开她的目光，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晚饭后，林岚把张磊拉进卧室，关上门压低声音问：“你什么意思？我们这个月哪还有钱？”
“那不是你亲弟弟结婚，我们能不去吗？” 张磊不耐烦地扯开领带，“你少管了，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你怎么想办法？” 林岚的声音忍不住拔高，“你这个月的工资还房贷都不够，我的绩效又被扣了，乐乐下个月的学费还没着落……”
“行了行了！” 张磊打断她，“每次跟你说这些你就哭穷！你那点工资除了贴补你娘家，还能干什么？”
林岚愣住了，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她想起自己刚工作那会儿，每个月工资大半都寄回家里，供弟弟上学。后来结婚了，虽然寄得少了，但只要家里开口，她从来没有拒绝过。张磊一直知道这些，可他从来没说过什么。
“我贴补娘家？” 林岚的声音有些发颤，“张磊，你摸着良心说，这些年我爸妈没少帮我们吧？乐乐小时候是谁带的？你妈除了挑刺还会干什么？”
“你怎么跟我妈说话呢？” 张磊猛地提高了音量，“我妈年纪大了，说几句怎么了？你就不能让着她点？”
“我让了八年了！” 林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张磊，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每天上班要看老板脸色，回家要听你妈数落，你以为我容易吗？”
张磊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眼神软了下来，却还是嘴硬：“我压力就不大吗？客户难缠，老板施压，我每天喝酒应酬不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 林岚苦笑一声，“那你告诉我，天天嫌弃我，在这个家，有我的位置吗？”
张磊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摔门而去。
2 生活的重担
林岚瘫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想起小时候，家里穷，好吃的总是先给弟弟。有一次，母亲难得买了几个苹果，全都给了弟弟。她趁弟弟不注意，偷偷拿了一个青苹果，刚咬了一口就被母亲发现了。母亲把她狠狠打了一顿，边打边骂：“女孩子家吃什么苹果？给你弟弟留着！”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吃过苹果。直到遇见张磊，第一次约会时，他买了一袋红富士，笑着递给她：“吃吧，甜的。”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现在，她连给女儿买几个青苹果的勇气都没有了。
第二天早上，林岚顶着黑眼圈起床做早饭。婆婆已经坐在餐桌旁，看见她进来，冷哼一声：“有些人就是命贱，不干活难受。”
林岚假装没听见，把煎好的鸡蛋端上桌。乐乐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看见桌上的牛奶，欢呼着跑过去。
“慢点喝。” 林岚摸了摸女儿的头，心里一阵酸楚。她这个做妈妈的，连女儿想吃苹果的愿望都满足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