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 沈聿的心脏瞬间停跳,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冲过去,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血!你咳血了!我们去医院!马上去!”
林晚被他半抱着,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她剧烈地喘息着,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听到“医院”两个字,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因为剧烈咳嗽而泛着水光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种近乎凶狠的抗拒和冰冷。
“不去!”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她甚至抬手,用力地、粗暴地擦掉嘴角残留的血迹,那动作带着一种自毁般的狠劲。“去什么医院?老毛病了……咳咳……” 她又咳了两声,但强行压了下去,脸上挤出一个极其虚弱、却又带着讽刺的冷笑,“不过是……姨妈痛得厉害了点而已。大惊小怪什么?”
“姨妈痛?” 沈聿的声音拔高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嘴角那抹触目惊心的红和她惨白的脸,“林晚!你咳血了!这怎么可能是……”
“我说是就是!” 林晚猛地打断他,声音尖利得像破碎的玻璃,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刺向他,“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用不着你管!” 她说完,不再看他一眼,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胃部,脚步虚浮却异常倔强地转身,径直走向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沈聿僵在原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又低头看看自己刚才扶过她的手上沾染的、那抹已经有些干涸的暗红血迹。一股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顺着脊椎蜿蜒而上,死死缠紧了他的心脏。他清楚地知道她在撒谎,这绝不是简单的生理期疼痛。那抗拒的眼神,那自毁般的狠厉……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沈聿被主卧卫生间压抑的呕吐声惊醒。他冲进去时,林晚正无力地趴在冰冷的马桶边,瘦削的肩膀剧烈地起伏着,吐出的只有一些黄绿色的胆汁和血丝。她的身体冰冷得像一块寒冰,整个人已经脱力,几乎要晕厥过去。
“晚晚!撑住!” 沈聿抱起她轻飘飘的身体,心如刀绞,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们去医院!这次必须去!”
林晚在他怀里微微睁开了眼睛,眼神涣散,却依旧固执地摇头,嘴唇翕动着,发出微弱的气音:“不去……药……抽屉……止痛药……”
沈聿把她抱回床上,盖好被子。她的身体蜷缩着,像一只受伤濒死的小兽,冷汗浸湿了额发。他冲回客厅,手忙脚乱地翻出家庭药箱,找到那瓶强效的处方止痛药。他倒出两片,又倒了温水。
“晚晚,吃药。” 他把她半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把药片送到她唇边。林晚闭着眼,顺从地张开嘴,就着他的手把药片吞了下去,又喝了几口水。药效似乎来得很快,她紧蹙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一些,呼吸也平稳了些许,但脸色依旧白得吓人。
沈聿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那手冰凉得没有一丝活气。他看着她在药物作用下沉沉睡去,眉头却锁得更紧。抽屉里的药瓶……他起身,轻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散乱地放着几盒药,都是常见的感冒药、胃药,还有那瓶刚刚用过的止痛药。他的目光扫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心底的疑云却越来越重,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如此抗拒就医?那咳出的血,那剧烈的疼痛……仅仅是胃病?还是更可怕的……他不敢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