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狼狈地往后退，指着那个女孩，结结巴巴喊：“鬼！她是鬼——！”
周围的顾客全停下来看着他，或惊讶、或厌恶，或低声议论。
有人扶起那名“女学生”，她一脸茫然：
“我只是喝个咖啡，他怎么了？”
林轩的呼吸急促到像拉风箱，四周的灯光和人脸都开始扭曲，像水里的影子一样摇晃。
刚才的那张鬼脸，仿佛只存在于他的视线里。
他四下张望——女孩已经不见了。
心口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
林轩猛地冲出咖啡馆，撞翻了路边的招牌，撞到人群，引来一片骂声。
他几乎听不见这些，只听到身后某个方向，传来细碎却急促的脚步声。
他不敢回头。
在狂乱的人声和车声之外，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像一根冰针，一寸寸扎进脊背。
突然，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奔跑中抬起了头。
只见街对面的高楼屋顶上，霓虹灯的背影处，似乎立着一个白衣女人的影子——
长发被风吹得飘动，她低头看着林轩，像是在等他过去。
林轩的喉咙发紧，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在引他回去。
回到那栋楼。
回到天台。
林轩的脚步在夜街上乱成一团，他几乎是被本能驱赶着向前狂奔。
街灯一盏盏掠过，耳边的喧嚣被某种更尖锐、更冰冷的声音覆盖——
那是细碎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却带着不合人类节奏的诡异停顿，像是猎手在故意控制距离。
他不敢回头。
4 天台的拥抱
然而，当拐过一个街角，眼前那栋熟悉的灰色建筑骤然横亘在视线中时，他整个人僵住了。
——小雅死去的公寓楼。
“不……不可能……”
林轩的唇瓣颤抖，可双脚仿佛生了根，下一秒又像被什么线牵着，自己迈上了那道破旧的台阶。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仿佛连呼吸都带着过去那一夜的血腥气。
大门吱呀一声敞开，楼道里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
林轩猛按电梯按钮，灯闪了几下，随后陷入死寂。
电梯门微微开合，却像一张吞噬的嘴，怎么也不肯张开。
他转身，冲向楼梯间。
“咯……咯……”
每上一个台阶，楼道的灯就熄灭一盏，黑暗像水面一样从下方涌上来，追着他的脚后跟。
黑暗中，女人的笑声像细沙在耳膜里摩擦，令他头皮发麻。
林轩不敢回头，但余光却捕捉到某层拐角处——
一双眼睛，淡淡地、幽幽地反着光。
那光不是反射，而像自体散发的冷焰。
他猛地扭头看去，空无一物，只有空荡的楼梯间和自己粗重的喘息。
“快……快点！”
他的脚步声短促、急迫，和心跳的节奏混为一体。
终于，楼梯尽头出现了那扇铁皮门。
他推开——
一阵刺骨的冷风扑面而来，几乎把他推回楼道里去。
天台上的空气稀薄而凌厉，四周的城市灯火此刻在他眼中却变得灰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