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沈……教授，您怎么了？”
“没事。”他收敛那一丝丝阴戾，语气恢复平和，“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小护士想了想：“大概……十分钟前。”
“她走之前有没有什么话带给我？”
“啊？”小护士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是指那位女患者，“没有。”
沈肆言垂下长睫，陷入短暂沉默。
他还以为她当时惊惶的表情，是想起三年前的一夜情。
本想晾着她，钓她一会，谁知道无情无义的小骗子根本没把跟他的事放在心上，转头就跟丈夫跑了。
玩脱了。
他的宝宝不咬钩。
“知道了。”
他面上不显，淡淡落下一句，回了医生办公室。
四下无人的时候，他摸出衣兜里的三克拉钻戒，捏在手上端详了一会。
银丝镜片反射出眸底讳莫如深的微光。
拉开抽屉，他找出一个空盒子，将戒指放进去，再用纸巾包裹一遍，缠上医用胶带，层层包裹下，盒子看不出本来的形状。
最后丢进写着‘医疗废物’的包装袋里密封好，毫不犹豫地扔掉。
……
医院车库。
鹿之期坐进宾利后排，自觉靠着车门，跟旁边的周镇离了一条楚河汉界。
与以往的温顺乖巧不同，她没有给周镇一个好脸色。
周镇摸出烟盒，点燃一根，随意问：“身体好点没？”
鹿之期很反感他带来的烟味，喉咙和鼻腔都不舒服，降下了车窗通风，应了声“嗯”。
周镇：“那怎么看起来还是病恹恹的，做了全身检查没？”
鹿之期面无表情：“做了，还死不了。”
她的态度，让周镇心头刺刺的：“都说祸害遗千年，你这种女人自然是死不了的，装死还差不多。”
鹿之期眼睫微颤，唇角抿了抿。
原来，他已经不知不觉这么讨厌她了。
半年后她死了，他如果知道她的死讯，是不是会感到无比痛快？
周镇瞥着她沉默的侧脸，语气里满是不屑：“你这辈子，活着是向我赎罪，将来死了也只配下地狱，继续赎罪。”
鹿之期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心口好似已经不会疼了，只剩麻木。
“我不过是背着你睡了一个男人，我如果要下地狱，那你岂不是要下一百层地狱，被油煎火烤，剥皮抽筋，再扔进畜生道？”
她之前不管怎么被冷嘲热讽，都不会回应，像能包容他一切负面情绪的垃圾桶。
还是头一回跟他怼。
周镇观察她的反常，“医生给你开错药了？吃坏脑子了？”
她不理，冷淡掀唇：“周镇，我们谈谈离婚吧。”
比起昨天听到她提离婚时的愤怒，此刻周镇出奇的淡定。
甚至还挑起一边的眉头，脸色愉悦了几分。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不过十几个小时，你提了两次离婚。”
面对以前那些情人，她总是装贤惠装大度，这是第一次跟他提离婚。
为了另一个女人。
周镇挑唇，轻哼：“果然是吃醋。”
他想当然地点头，继续说：“也对，李芝正在读研究生，学历比你高，你嫉妒她也正常，毕竟你确实比不上她。”
宾利缓缓停驶在明月湾别墅区。
鹿之期如死寂一般灰暗的眸子，不带任何情绪，“我没兴趣跟你的情人搞雌竞，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把离婚协议签一下。”
冷漠落下话，她率先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往别墅走。
“离婚协议？”周镇黑着脸，舌尖顶腮，压着不爽，冲她的背影喊，“下辈子一定给你。”
明知道他不可能放过她，离婚想都别想，还在妄图用这两个字来‘威胁’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