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职业清道夫,专帮客户处理见不得光的麻烦。
深夜,殡仪馆冷藏柜里躺着刚去世的富豪客户徐振邦。
我的手机突然收到他生前设置的定时信息:“销毁我的尸体,制造我还活着的假象。”
按指示,我先调包尸体,再伪装成他驾车坠海。
最后一刻,他女儿冲出来哭喊爸爸。
我咬牙用变声器模仿他的声音呵斥:“滚回去!”
汽车入海时,我看见她在岸边崩溃跪倒。
撒骨灰入海那刻,我发现盒底藏着他真正的遗嘱。
上面写着:“报酬在第七码头B区17号,现在你值得了。”
手机屏幕在殡仪馆粘稠的黑暗里猛地亮起,像一颗骤然睁开的、冰冷的眼珠。幽蓝的光刺得我瞳孔一缩。荧荧的屏幕上,一行字无声地爬出来,带着一种来自地狱的平静:“陈默,销毁我的尸体。立刻。让他们相信我还活着。详细方案已发送。”
空气里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死亡本身的甜腻寒意混合在一起,沉重地压迫着我的肺叶。我抬头,面前是编号B-7的巨大不锈钢抽屉,冷硬的金属表面倒映出我模糊而紧绷的脸。徐振邦就躺在里面。几个小时前,他的私人医生才亲自向我确认,这位纵横商海数十年的巨鳄,因晚期胰腺癌,心跳彻底归零。我亲自把他的身体推进了这个冰凉的格子。
现在,他“活”过来了,用一条来自坟墓的指令。
指尖在冰凉的金属抽屉把手上停顿了一瞬,那寒意仿佛带着电流,直刺骨髓。我深吸一口这混合着死亡气味的空气,猛地用力。“咔哒”一声轻响,伴随着滑轮滑动的低沉摩擦,抽屉被拉了出来。更强的冷气像白色的幽灵,打着旋扑上我的脸。
徐振邦躺在那里。昂贵的定制西装依旧挺括,覆盖着他已然僵冷的躯体。脸色是一种失温后的蜡黄与灰败,嘴唇紧闭,眼窝深陷,残留着被病魔最后疯狂啃噬的痕迹。几小时前的死亡确认书还揣在我外套内袋里,带着我的体温,此刻却像一个荒诞的笑话。
手机又是一震,方案到了。我快速扫过,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进我的意识里。精密,冷酷,环环相扣,带着徐振邦标志性的、算无遗策的风格。目标:让“徐振邦”在众目睽睽之下,“意外”死于一场车祸坠海。第一步:找一个替身,一个能瞒过初步尸检、能顶替他躺在棺材里承受哀悼的“徐振邦”。地点:城西,第四医院废弃的太平间。时间:凌晨两点三十分。一个连鬼都懒得打哈欠的时间。
我把抽屉推回去,金属碰撞声在死寂中异常清晰。转身离开冷藏区,脚步落在光滑的环氧树脂地坪上,几乎没有声音。路过值班室的小窗,瞥见里面的保安头一点一点,正与睡魔激烈搏斗。很好。殡仪馆沉重的玻璃门在身后合拢,将那片森然的寂静关在里面。外面,城市的夜风带着尘埃和远处车流的低吼扑面而来,反而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丝。
第四医院废弃大楼像一头蹲伏在夜色里的巨大怪兽,黑洞洞的窗口是它失明的眼睛。空气里弥漫着尘埃、霉菌和消毒水残留混合的怪味。通往地下太平间的楼梯陡峭、狭窄,应急灯苟延残喘地亮着一两盏,投下摇曳不定、鬼影幢幢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