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孟清声音发颤，“为什么我会梦见这个戏班？为什么照片里的周云裳和我梦中的柳云裳是同一个人？”
周明远缓缓关上门：“因为《漆夜谈》不是普通的小说，孟小姐。它是一个容器，装载着未解的灵魂。”
他告诉孟清，周世安是他的曾祖父，而周云裳本名周云，是他曾祖父的养女，也是当时有名的旦角。1923年秋，整个戏班离奇死亡，只有周世安幸存，却从此疯癫，写下了《漆夜谈》。
“我曾以为这只是个疯子的胡言乱语，直到……”周明远苦笑一声，“直到我妹妹周雨二十年前失踪，而我在她房间里找到了这本手稿的残页。”
孟清背脊发凉：“您是说……您妹妹也……”
“我花了二十年时间寻找完整的手稿，研究其中的秘密。”周明远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直到遇见你——唯一一个能真正与《漆夜谈》产生共鸣的人。”
孟清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些梦……是您安排的？”
周明远没有直接回答：“云裳……或者说我妹妹的灵魂，被困在了那个时空。我需要一个媒介将她带回来，而你，孟小姐，恰好拥有这种天赋。”
孟清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桌子才没有跌倒。
所有碎片开始拼合：《漆夜谈》不是小说，而是封印；那些梦境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记忆穿越；而她，不知不觉成了连接两个时空的桥梁。
“今晚是最后的机会。”周明远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中元节，阴阳界限最薄弱的时候。你能帮我吗，孟小姐？就当是...完成《画魂》这个故事。”
孟清看着老人恳切的眼神，想起梦中周云温柔的笑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第二章」
当天晚上，孟清跟随周明远来到城西一片待拆迁的老城区。
残垣断壁间，一座破败的戏院门楼突兀地矗立着，匾额上的“永乐大戏院”几个字已经斑驳不清。
“这里就是……”孟清仰头望着那栋建筑，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即使破败至此，戏院的轮廓仍与她梦中一模一样。
“我家族一直保留着这块地，不让任何人动它。”周明远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古旧的黄铜钥匙，“八十年来，你是第一个进入其中的外人。”
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门开的一瞬，一股混合着霉味与奇异幽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孟清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周明远点亮了事先准备的强光手电，光束划破黑暗，照亮了布满灰尘的戏院内部。
孟清倒吸一口凉气。褪色的红毯、残缺的雕花木椅、舞台上依旧悬挂的暗红色帷幕，所有细节都与她的梦境重合。她甚至能指出柳云裳——不，周云习惯站在舞台的哪个位置。
“你怎么了？”周明远注意到她的异常。
“我来过这里……”孟清声音发颤，“在梦里，那个位置，”她指向二楼右侧的一个包厢，“总是坐着一位穿西装的绅士，他每次都会给云裳扔一枚金戒指。”
周明远的手电光猛地转向那个包厢，脸色变得异常苍白：“那是……李会长，当年商会会长。这个细节连家族记载中都没有……”
孟清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刹那间，她看到戏院内灯火通明，座无虚席，掌声雷动；下一秒又恢复破败原状。在这闪回的幻觉中，她的右手腕传来一阵剧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