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警局时，林薇正抱着保温杯等在门口。“赵磊他们在打赌，说肯定是外校黑客干的，” 她把保温杯塞过来，杯壁温热，“我泡了枸杞水，你脸色太差了。刚才刘教授出来，脸白得像纸。” 温热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周衍突然想起那个穿工装的男人，他工具包上的油渍形状，和此刻杯底的倒影惊人地相似，都是不规则的星形。
第三章：高智商的布局
图书馆电子阅览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周衍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屏幕上的光标像探照灯，扫过 2016 年的旧帖。“科锐科技欠薪风波：数十名员工堵门讨说法” 的标题刺眼，下面的评论区吵得厉害，有人骂老板黑心卷钱跑路，有人说 “技术部那个陈工太傻，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听说最后还背了锅”。
“查这个干嘛？” 林薇咬着吸管凑过来，珍珠奶茶的甜香飘过来，“赵磊他们把赌注加到四箱可乐了，说找到真凶就请客。不过警察好像更怀疑是内部人干的，刚才来问了刘教授好多问题。”
周衍指着帖子里的员工合影，穿白衬衫的青年站在最左边，袖口挽起，手腕处有块模糊的阴影：“你看这个疤。” 他放大图片，像素颗粒粗糙，但疤痕的斜向走向和记忆里那个护腕下的痕迹完全重合，连末端的分叉都一模一样。
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的页面弹出，陈景明的名字像根针，扎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里：原科锐科技算法工程师，2016 年 7 月因 “商业泄密” 被解除劳动合同，同年 10 月公司申请破产清算。更刺眼的是处理此案的律师姓名 —— 张启明，正是刘教授每次喝酒都要提的 “铁哥们”，说当年若不是张律师帮忙，他女儿的抚养权官司根本赢不了。
周衍的心跳突然加速，那些碎片开始自动拼接：科锐科技的厂牌、#3692 * 的监控指令、刘教授颤抖的手、陈景明的疤痕…… 一个模糊的轮廓在脑海里成形，带着冰冷的恶意。
“刘教授的电脑密码是 CR201607，” 周衍突然说，林薇吓了一跳，吸管差点从嘴里掉出来，“我上次帮他修电脑时瞥见的。CR 会不会是科锐的缩写？2016 年 7 月，正好是陈景明被开除的时间。”
林薇的眼睛瞪圆了：“你是说…… 刘教授和当年的事有关？可他看起来挺和蔼的啊，上次竞赛还给你指导过思路。”
“和蔼不代表无辜。” 周衍关掉页面，指尖冰凉。他需要证据，而不是猜测。图书馆的落地窗外，赵磊正和几个男生打篮球，篮球砸在地上的闷响隔着玻璃传进来，像某种倒计时的鼓点。
警局走廊的长椅上，小王正对着一本旧相册掉眼泪。相册封面是磨破的皮质，边角用透明胶带粘过。见周衍过来，他慌忙抹了把脸：“警察说我爸可能参与了…… 不可能的，他连智能手机都玩不转，去年才学会用微信视频。” 相册摊开的页面上，年轻的王师傅穿着保安制服，站在穿白衬衫的陈景明身边，两人的手臂搭着彼此的肩膀，背景是科锐科技的玻璃大门。
“王师傅说过他在科技公司待过？” 周衍轻声问，拉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
小王点头，声音带着哽咽：“总说，但我们都当他吹牛。他说当年公司有个陈工程师，技术特别厉害，还教他修过对讲机。有次我家电视坏了，还是陈工程师来帮忙修好的，说不收钱，就蹭顿王师傅做的红烧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