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死在了祠堂里。
我哥的身体,却像被掏空了一样,一天不如一天。
村里关于我妈是妖婆的流言,也愈演愈烈。
所有人都绕着我们家走,生怕沾上一点晦气。
我不信什么换子邪术,更不信我妈的鬼话。
这八年,我偷偷学医,翻遍了所有我能找到的医书。
我发现,那些姑娘的死状,都指向一种极为罕见的奇毒。
而这种毒的解药,恰恰需要至亲的骨血作为药引。
我终于明白了。
我妈根本不是在救我哥,她是在用那些无辜姑娘的命,给我哥续命。
而现在,轮到我了。
既然他们都查不出真相,那我就亲自走进这祠堂。
我倒要看看,我妈和我哥,这对相依为命的母子,到底在演一出什么样的戏!
2 红棉袄的告别
我妈知道我要替我哥“换子”,沉默了很久。
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破旧的木箱,打开来,里面全是崭新的红棉袄。
“这些,都是我给你哥准备的,本来想等他娶媳妇的时候穿。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她拿出一件,递给我。
“小月,穿上吧。漂漂亮亮地走,到了下边,也好找个好人家。”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这些年,我哥几乎成了我们家的神。
我妈对他百依百顺,对我却非打即骂。
可我清楚地记得,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她会抱着我,在深夜里偷偷掉眼泪,说我是她的小棉袄,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指望。
我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试探地问:“妈,你会想我吗?”
我妈的身体僵了一下。
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泪光,声音都哑了。
“想,咋能不想。”
“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那兰兰她们……”
“闭嘴!”
我妈瞬间又变回那副冷漠的样子,把那件红棉袄塞进我怀里。
“既然你决定了,以后就别后悔。进了祠堂的门,你就不是我闺女了。”
“王小月,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转身就走,连头都没回。
看着她佝偻的背影,我忍不住喊道:“妈,如果我也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她没有回答。
只留给我一个冰冷又决绝的背影。
我低下头,心里乱成一团麻。
兰兰死之前,我从没怀疑过我妈对我的爱。
她爱我,爱到可以豁出自己的命。
有一年冬天,我掉进了冰窟窿里,高烧不退。
我妈听说山上有种草药能救我,二话不说就冲进了大雪里。
她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快冻僵了,怀里死死抱着那几株草药。
她的一双手,被冻得又红又肿,像两个馒头。
可她好像感觉不到疼,哆哆嗦嗦地给我熬药,一口一口地喂我。
那些画面,还清晰地刻在我的脑子里。
可眼前这个人,却让我觉得无比陌生。
我想追上去问个清楚,村里的几个长辈走了进来。
“时辰到了,丫头,该进祠服了。”
我深吸一口气,穿上了那件红棉袄。
这次“换子”,办得格外隆重。
村里人都来了,围在祠堂外边,议论纷纷。
“这王家丫头是疯了吧?她不知道前头死了八个了?”
“谁说不是呢,肯定是王家那老婆子逼的,真是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