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我霍然起身。
快步走到门边。
一把拉开房门。
前院已经乱成一锅粥。
仆役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脸上带着惊惶。
“周管家!”我扬声。
声音不大。
却像有魔力。
瞬间压住了混乱。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
惊恐地望向我。
老周连滚带爬地冲过来。
老脸上全是汗。
“夫……夫人!摄政王府……王府来人了!说……说……”
他喘得厉害。
“说什么!”我盯着他。
“说摄政王……摄政王突然重病!上吐下泻!昏迷不醒!太医……太医都束手无策了!”
老周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像一片风中的枯叶。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下来。
刚才的混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大气不敢出。
无数道目光。
惊疑不定地落在我身上。
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
我站着。
一动不动。
感觉不到冷。
也感觉不到心跳。
只有手腕上那只玉镯。
贴着皮肤。
冰凉。
像一块永远不会融化的寒冰。
过了很久。
久到老周额头上的汗都滴到了地上。
“啪嗒”一声轻响。
我缓缓抬起眼。
目光扫过院子里一张张惊惶的脸。
“慌什么。”我说。
声音平静无波。
像结了冰的湖面。
“王爷福泽深厚,自有天佑。”
老周张了张嘴。
没发出声音。
“去库房。”我转向他。
“把那支百年老山参找出来。”
“还有前年岭南进贡的犀角粉。”
“都备上。”
老周愣住。
“夫人,您这是……”
“备车。”我打断他。
声音斩钉截铁。
“去摄政王府。”
“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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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摄政王府的气派。
远非将军府可比。
朱漆大门紧闭。
门前的石狮子比将军府的高大一圈。
张牙舞爪。
门楣上悬着御笔亲题的匾额。
“柱国威远”。
金钩铁划。
透着一股生杀予夺的森严。
王府管家亲自开了侧门。
他姓孙。
瘦得像根竹竿。
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
他弓着腰。
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焦灼和恭敬。
“林夫人来了!快请!王爷他……”
我目不斜视。
带着春桃。
捧着一个紫檀木的锦盒。
径直走了进去。
王府很大。
回廊曲折。
庭院深深。
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
属于病人的衰败气息。
越往里走。
药味越浓。
气氛也越压抑。
侍立的仆役垂着头。
像一尊尊没有生命的泥塑。
脚步声都放得极轻。
生怕惊扰了什么。
孙管家引着我。
穿过几重垂花门。
来到一处极幽静的院落。
院中古木参天。
遮天蔽日。
即使在白天。
也显得光线昏暗。
正房门口。
守着两个带刀的侍卫。
眼神锐利如鹰。
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煞气。
孙管家上前低声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