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加班30天,我在便利店低血糖晕倒。
监控视频却在网上疯传,标题是“现实版樊胜美”。
母亲冲进店里甩我耳光:“丢人现眼的赔钱货,你弟相亲对象看见要黄了!”
她抢走我下月房租钱去买弟弟的相亲礼物。
我捏碎手机:“既然都骂我樊胜美,那我就演给你们看。”
当天下午,我让全家成了征信黑名单,而母亲跪在我撕碎的存折上哭嚎:
“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你敢动你弟的彩礼试试!”
【第一章】
眩晕猛地攫住了我,像有人用冰锥在太阳穴狠狠凿了一下。眼前的收银台在变形,彩色包装纸的商品标签晃动着连成一片模糊的光影。熟悉的便利店气味——廉价关东煮蒸汽里微酸的卤汁、冰柜里渗出的寒气,混杂着消毒水味道——平日里让人麻木的气味,此刻涌进鼻腔,成了压垮神经的最后一把稻草。嗡嗡的空气低鸣骤然变成尖锐的耳鸣,排队的顾客模糊不清的脸像泡了水的劣质颜料。我下意识想去抓支撑点,指尖刚碰到冰冷的收银柜台边缘,世界在瞬间失重,彻底黑了下去。
后面的事,是一片嘈杂混乱里捞出来的几个湿淋淋的片段。冰柜的冷气像刀子割在后背上,大概是倒在了冷柜前?有人在耳边喊,声音急促变形:“哎!小姑娘!你怎么了?!”另一道陌生的声音,闷闷的,像是隔着水:“低血糖吧!拿糖!快!”有什么黏糊糊甜腻的东西被人粗暴地塞进我齿缝。
终于,视野重新慢吞吞地聚拢。头顶惨白惨白的灯管晃得眼睛生疼。两张放大的、写满担忧的陌生脸庞悬在我上方。是店长和一位客人。店长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林溪!林溪!我的老天爷,你可算醒了!连着熬多少个大夜了你?命都不要了?”
我试图摇头,动一动仿佛散架的脖颈,喉咙干得发紧,只能费力地挤出个音节。全身骨头像是被拆开又潦草拼装回去,绵软无力得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弹。只想在这冰冷的地上再瘫一会儿。
这份贪图的片刻死寂被一声炸雷般的咆哮硬生生劈碎了。
“林溪!你个丢人现眼的赔钱货!”
我浑身一僵,血液似乎瞬间停止了流动。一股冰冷恶寒沿着脊椎瞬间爬满全身。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了一下,又骤然跌进谷底。这刻骨的寒凉甚至压过了身体的虚弱感。
是我妈。她的嗓音有着一种能轻易撕裂公共场合平静外壳的特权与泼悍。
下一秒,风卷着熟悉的廉价洗衣粉和一股子油烟、焦躁的气息到了眼前。阴影覆盖下来。我的脸颊被一股巨大而粗糙的力道狠狠击中,伴随着令人牙酸的脆响,耳朵里嗡地一声轰鸣起来。是耳光。
世界在眩晕中再次旋转了一下,比刚才的低血糖更恶心。
“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倒在这丢人现眼!”她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唾沫星子带着温度和廉价的蒜味喷在我脸上,“让你弟的对象看见可怎么得了?!人家条件多好!人家是要往高处走的!看了这个,人家还不得嫌弃我们家风不正、门头矮?!黄花菜都要凉在你手里了!”她的手指,枯瘦、指节粗大,指甲缝里还嵌着点干涸的葱泥污垢,死死戳着我的太阳穴,每一戳都带着全身的重量,恨不得把那点骨头戳出一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