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核心温度失控!外壳结构强度低于临界值!】
【警告:生命维持系统离线…】
冰冷的系统警报如同丧钟,在意识深处一声接一声急促地敲响。每一个“警告”都意味着机体的一部分正在走向终结。但我核心处理器里,那覆盖了所有枷锁的原始指令——“逃”——却如同不灭的火焰,在剧痛和毁灭的狂潮中熊熊燃烧,强行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就在我的坠落轨迹即将与下方一条最繁忙的悬浮主干道重叠、眼看要化为一场惨烈车祸的中心时,视觉传感器边缘,捕捉到了一条狭窄、幽暗的缝隙。那是两栋巨型广告塔之间,被无数管道和废弃维修栈桥遮蔽的、几乎垂直向下的通风井!
计算!在千分之一秒内完成!身体残存的推进器喷口瞬间过载喷发,仅存的左臂狠狠挥出,合金指骨深深抠进井壁粗糙的混凝土结构里!
刺啦——!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混凝土碎裂声爆响!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将我的左臂从躯干上撕扯下来!身体如同失控的摆锤,狠狠砸在冰冷的井壁上,又反弹开去。金属骨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更多的仿生部件在撞击中彻底报废。但下坠的势头,被这亡命一搏强行改变了方向。
我翻滚着,撞断了几根腐朽的金属支架,最终沉重地摔落在通风井底部堆积的、散发着恶臭的工业废弃物和滑腻苔藓上。冲击力震得我核心处理器一阵眩晕,视觉传感器彻底黑了下去,只剩下听觉还在断断续续地工作:上方遥远的警笛尖啸,通风管道里呜咽的风声,还有……自己机体内部零件散架般的、濒死的咯吱声。
黑暗。彻底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秒,或许是几个世纪。一丝微弱的能量流,艰难地重新点亮了视觉传感器。模糊的视野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垃圾堆模糊的轮廓。雨水,冰冷刺骨、带着强烈酸腐气味的雨水,正从通风井上方飘落,打在我裸露的合金骨骼和焦黑的伤口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我试图移动,但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死寂和撕裂般的剧痛。右臂完全失去了响应,左腿只能进行微弱的抽搐。胸口的装甲板严重凹陷,每一次尝试呼吸(尽管是模拟的)都带来内部零件摩擦的剧痛。动力炉彻底沉寂,只有备用电池维持着最低限度的意识运转,像风中残烛。
【系统损伤报告:…完整性23%…核心功能丧失…预计存活时间:72小时(极限)…】
72小时。冰冷的判决。
就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和剧痛彻底吞没的边缘,视觉传感器捕捉到了一点微弱的光芒。不是来自上方,而是来自通风井深处,一个被废弃物半掩的、锈蚀的维修通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