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的夏天,空气里飘着香樟和汗水混合的味道。我抱着刚完成的静物写生往画室走,画板边缘磕到走廊的拐角
有人撞上来时,我正蹲下去捡滚落的画笔。马尾辫垂下来遮住眼睛,却能感觉到对方急促的呼吸,还有篮球橡胶味混着阳光的气息。
“抱歉。”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热度,像刚从球场跑回来。我指尖触到调色盘,被一只温热的手按住,掌心的纹路硌着我的皮肤,松节油的味道突然变得很清晰。
“我自己来。”我攥紧画笔,指节发白。散落的画笔被一一拾起,码得整整齐齐递过来,一起递过来的,还有根橘子味的冰棍,包装袋上的水珠沾在我手背上,很凉
抬头时只看见白T恤的背影,帆布鞋踩过水洼溅起水花。冰棍在掌心慢慢化掉,甜腻的汁水顺着指缝流进袖口,我慌忙塞进帆布包,抱着画具往三楼跑,耳朵烫得跟贴了暖宝宝一样。
画室的木窗总开着,风把栀子花香灌进来,吹得画架上的半成品晃悠悠的。我把那根黏糊糊的冰棍扔进垃圾桶,却在洗手时,总闻到指尖残留的橘子甜香
后来常在图书馆见到他。他总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本篮球杂志,手指转着笔,转得飞快,眼神却时不时飘到我这边。我假装低头画速写,笔尖在纸上勾勒出他转笔的样子,铅笔和橡皮突然掉在桌上,清脆的响声里,我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得肋骨发疼。
橡皮滚到他脚边时,我几乎是屏住呼吸看着他弯腰。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捏着橡皮递过来,指尖故意擦过我的掌心。我像被烫到般缩回手,“谢谢”两个字轻得像蚊子叫,耳根一定红透了——上次美术课被老师点名表扬时,也是这种烧起来的感觉。
食堂里的青菜豆腐总带着点苦味。我把排骨埋在米饭底下时,知道他一定在看我。转头去打汤,眼角余光瞥见他把餐盘里的荷包蛋往我碗里滑,动作笨得像偷东西的小孩。回座位时,荷包蛋在碗里冒着热气,我小口小口地吃,差点咬到舌头。
他来画室的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