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蹲下身,不再看地上的周临,双手开始神经质地在自己带来的那个塑料袋里疯狂翻找!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她掏出了剩下的药盒,甚至还有几个空的药瓶,胡乱地塞进自己风衣宽大的口袋里。她的手指抖得厉害,好几次差点把东西掉在地上。做完这一切,她像被鬼追似的,踉跄着冲到门边,甚至没顾得上看地上的周临最后一眼,猛地拉开门,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外面的黑暗里,身影瞬间被楼道吞噬。
门,被她仓皇地带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客厅里,只剩下监控镜头冰冷地、忠实地记录着。记录着地板上那具逐渐僵硬的尸体,记录着茶几上那个小小的、空空如也的药瓶,记录着这令人窒息的、谋杀的寂静。
3 遗产争夺战
我瘫坐在冰冷的沙发边,手机屏幕的光幽幽地映着我惨白如纸的脸。胃里翻江倒海,喉咙被无形的铁钳死死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巨大的恐惧和一种灭顶的荒谬感将我淹没。周临死了?就这样……死在了我的眼前?死在了那个小三带来的药下?那个陈雯最后看沙发的眼神……她真的知道!她知道我在看!这个念头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我的神经,带来一阵阵冰冷的战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小区死寂的夜空,红蓝光芒在窗外疯狂闪烁。沉重的脚步声和严肃的询问声在楼道里响起。
我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僵硬地站起身,走到门边。手搭在冰冷的门把手上,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表情凝重。他们的目光越过我,落在客厅地板上那具无声无息的躯体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
“你好,我们接到报警,这里……”为首的警官出示了证件,声音低沉而严肃。
“他……”我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腥气,“我丈夫……他好像……不行了。”
警察迅速进入现场,拉起警戒线,法医提着工具箱紧随其后。闪光灯在寂静的客厅里频频亮起,每一次闪烁都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视网膜上。我麻木地坐在餐厅冰冷的椅子上,接受着初步询问,像个局外人一样陈述着“发现”丈夫倒地的过程,隐去了所有关于监控和昨晚争吵的细节。指尖冰凉,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很快,初步的勘察结果出来了。一个年轻警察走过来,语气带着程式化的沉重:“沈女士,请节哀。初步判断,周先生是死于急性肾衰竭,引发多器官功能衰竭。具体诱因还需要进一步毒理检测。”他的目光扫过我苍白失魂的脸,又补充了一句,“现场没有发现明显外力侵入痕迹和搏斗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