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月,”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你可知,李德昌当年不仅是太医?”
我愣住。
“他还是朕的密探。”皇帝叹了口气,“负责查贪腐案,查到了瑞王头上,才被灭口。”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是他留给你的。”皇帝递来一个紫檀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半张地图,标注着京城各处的粮仓和银库,还有一行字:“漕帮背后有更大的鱼。”
更大的鱼?
“朕查了三年,”皇帝的声音疲惫,“发现瑞王只是个幌子,真正想谋反的,是...”
他的话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赵峰冲进来:“陛下!有刺客!”
我下意识挡在皇帝面前,回头时,看见一支淬毒的箭射向龙椅——箭尾的羽毛,是西域独有的鹰羽。
而那毒药的颜色,和当年害死原主母亲的毒药,一模一样。
皇帝推开我,箭擦着他的胳膊飞过,钉在柱子上。他看着那支箭,突然笑了:“看来,他们终于忍不住了。”
我握紧拳头,看着那半张地图。原来这盘棋,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苏挽月,”皇帝按住我的肩膀,“朕封你为尚药女官,持密诏,查清楚这背后的人。”
密诏上只有三个字:查漕帮。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吹得烛火摇晃。我知道,从接过密诏的这一刻起,我面对的,将是比瑞王更可怕的对手。
而那个害死原主母亲的人,是不是也藏在这盘棋里?
第十一章 尚药女官的暗线
刺客的箭钉在朱红柱上,箭羽还在微微颤动。我用银簪刮下一点箭镞上的黑色药膏,指尖传来冰凉的滑腻感——和记忆里母亲临终前嘴角的分泌物一模一样。
“这毒叫‘牵机引’。”陈太医颤巍巍地开口,胡须上沾着冷汗,“是西域黑巫教的禁术,中毒者筋脉会像被丝线拉扯,最后蜷缩成一团死去。”
黑巫教。我将银簪藏进袖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主的母亲柳氏,十年前就是这样死在尚书府的后院,当时太医诊断为“急病暴毙”。
“赵峰,”我转身时,声音已恢复镇定,“去查近三个月漕帮的西域商队,重点查黑巫教的人。”
赵峰领命时,皇帝正盯着那支鹰羽箭出神:“这箭杆上的雕花,是漠北王庭的工艺。”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漠北王庭?那是朝廷近几年一直在安抚的藩国,难道他们也掺和进来了?
回到太医院时,天已微亮。药柜上的铜锁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我突然想起外祖父的医案里提过:黑巫教的祭司常用一种叫“蚀骨草”的植物制毒,这种草只在漠北的盐碱地生长。
“苏大人,张太医请您去一趟药材库。”小药童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药材库在太医院的最深处,终年不见阳光。张谦背对着我,手里把玩着一把银匕首——那是太医院院判的信物。
“李德昌的外孙女,果然不简单。”他缓缓转身,匕首上的寒光映着他扭曲的脸,“你就不好奇,你母亲当年为什么会接触黑巫教?”
我握紧袖中的银簪:“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她不是病死的。”张谦笑了,笑声像生锈的铁片摩擦,“是被人用‘牵机引’灌死的,而下令的人,你绝对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