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吃你的蛋糕。"
但借着窗外路灯，我看见"我"的嘴角微微上扬。
停电的夜晚，两个灵魂在错误的身体里，分享着同一个生日蛋糕。
荒谬又温暖。
3
"华迪！你他妈用我的身体干了什么？！"珊珊——准确说是我的身体——把手机屏幕怼到我面前时，我正用她的身体尝试第一次刮腋毛。
屏幕上是我（她的身体）穿着水手服跳女团舞的视频，点赞量突破50万。评论区清一色的"老婆贴贴"和"姐姐踩我"。
"这不是你上次跳的吗？"我装傻，剃须刀在腋下划出一道血痕，"嗷！"
"我跳的是男团舞！"她揪住我的——现在是她的——耳朵，"而且谁让你开美颜开到亲妈都认不出来了？"
我疼得龇牙咧嘴："轻点！这是你自己的身体！"
这个认知让我们同时松手。珊珊盯着自己（我的）泛红的耳垂，我揉着她（我的）耳朵，气氛突然诡异起来。
《同居三十天法则》新增第六条：禁止用对方身体进行任何直播活动。粉色便利贴被珊珊用力拍在冰箱上，震掉了一张外卖单。
"至于吗，"我撇嘴，"粉丝都夸你跳得好。"
"你知道最恐怖的是什么吗？"珊珊阴森森地凑近，"我妈刷到了这个视频。"
我后背一凉。上周替珊珊参加的家庭聚会上，那位执着于海归女婿的阿姨形象浮现在眼前。
"她...说什么了？"
"她说，"珊珊模仿着母亲的腔调，"'珊珊啊，妈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才艺，陈叔叔的儿子就喜欢会跳舞的女孩子...'"
我们同时打了个寒颤。
高利贷找上门的那天，下着暴雨。
我正用珊珊的身体练习煮咖啡——自从发现她抽屉里的抗抑郁药后，我偷偷查了"如何照顾抑郁症患者"，第一条就是"保持规律作息"。
门被踹开的巨响吓得我打翻了摩卡壶。三个纹身男闯进来，领头的黄毛把欠条拍在桌上："华迪是吧？你马子欠的钱该还了。"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们认错了身体。现在"华迪"是珊珊，"珊珊"才是我。
"多少？"我学着珊珊平时的高冷语气，手指在背后偷偷拨通了电话。
"连本带利87万。"黄毛用我的身体照片拍打我的脸，"要不让你女朋友陪我们喝几杯？"
电话那头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十分钟后，珊珊——我的身体——拎着棒球棍冲进来，额头还沾着墙灰。后来才知道她是翻墙进来的。
"谁他妈动我女人了？"她吼得青筋暴起。
这个场景荒谬得令人窒息：我的身体在保护她的身体，而她的身体正躲在我的身体后面。
黄毛们愣神的功夫，珊珊一棍子砸碎了茶几。玻璃炸裂声中，她拽着我就跑。暴雨中我们狂奔过三条街，直到确认没人追来才瘫在便利店屋檐下喘气。
"87万？"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你爸的债不是还清了吗？"
珊珊——我的T恤全贴在身上——突然僵住："你查我？"
"你药瓶上写着氟西汀！"我扯开湿透的衣领，"还有你手腕上的疤——"
她一拳砸在墙上，我的指关节瞬间渗出血珠："别用我的身体自残！"
"那你就别用我的身体多管闲事！"她吼回来。
便利店的灯光透过雨帘，照在我们交换的身体上。她（我的）眼睛通红，我（她的）胸口剧烈起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