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是你的?”
我点头,“嗯,娘的。”
他哦了一声,把玉簪放在旁边的石桌上,
转身要走,又停下,
“西厢房漏雨,明天让管家修修。”
我愣了愣,看着他的背影。
他刚才说……修西厢房?
直到他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才拿起玉簪,贴在胸口。
玉簪上还留着他的温度,
凉丝丝的,像他平时的眼神,
可刚才那句话,怎么听都有点……关心?
不可能。
他恨我爹,恨我是“赔罪货”,怎么会关心我?
但他刚才确实说了要修房子,还把玉簪还给了我,没扔。
回到西厢房,我把玉簪放在梳妆台上,旁边是娘的镯子。
我摸着它们,忽然想起宁远舟刚才的眼神,
他盯着我搓衣服的手时,是不是有一点……心疼?
算了,不想了。
我把被子盖在身上,潮味还是很重,
但我忽然觉得,心里有一点暖,
至少,他没把我的玉簪扔了,
还说了要修房子。
或许,他也不是那么冷血?
3.
三年了。
西厢房的屋顶修好了,雨不漏了,霉味散了,可宁远舟还是没来过。
傅廷川用行动把“工具”二字刻进顾念的骨血,
他从不和她同桌吃饭,
从不进她的房间。
甚至在顾念生日那天,
带戏子柳如眉回府。
我生日那天,
管家老刘跑过来,脸上堆着笑,
比捡了金元宝还高兴,
我以为他来告诉我宁远舟会来给我过生日,
结果是来泼冷水的。
“少奶奶,少帅回来了!还带了位柳小姐,说是以后就住东厢房了!”
东厢房?那是我当年住过的屋子,他让人收拾干净,
说“以后给孩子住”,现在……给个戏子住?
我没吭声,回西厢房。
门帘子“哗啦”被人掀开。
柳如眉扭着腰进来了,
身上喷的香粉味儿冲得我鼻子发痒。
她一眼就盯住我手里的镯子,
“哎哟顾小姐,这镯子水头真足!”
她伸手就抢,
翘着兰花指往自己手腕上套,
还故意晃来晃去,
“瞧瞧,多衬我呀!顾小姐,你这身份……戴这个不合适吧?
不如送给我,我替你戴着,少帅见了也高兴!”
一股火“噌”地从我脚底板烧到天灵盖!
她算什么东西?
一个戏子,也配碰我娘的东西?
我冲过去,一把攥住她戴镯子的手腕,
另一只手抡圆了—— “啪!”
一记耳光结结实实扇在她脸上!
柳如眉被打懵了,捂着脸尖叫,
“你敢打我?!”
我盯着她那张涂得雪白的脸,
“柳如眉,这是我娘的遗物!
你这种下九流的玩意儿,也配?”
门“哐当”一声被踹开!
宁远舟冲进来,军装扣子都没扣齐。
他一看柳如眉捂着脸哭,
再看我握着镯子站在那儿,
眉毛立刻拧成了死疙瘩,
“顾念!你发什么疯?!”
他两步跨过来,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根本没防备,
被他推得踉跄着向后倒,
腰重重撞在梳妆台尖角上,
疼得我眼前一黑!
“哐啷!”
手里的镯子没抓稳,脱手飞出去,狠狠砸在青砖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