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冷的战栗瞬间窜遍全身!他猛地移开视线,死死闭上眼睛,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拼命回忆守则:看到镜面反射,立即闭眼!默数楼层!直到停靠正常楼层!
他紧闭双眼,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在心中疯狂默数:“1…2…3…” 电梯似乎运行得异常缓慢。他感觉有无数道视线正从四面八方窥视着他,来自那摄像头,来自那木质镶板,甚至来自空气本身。直到“叮”的一声,电梯停下,他听到外面有人交谈的声音,才敢小心翼翼地睁开一丝眼缝。是正常的办公楼层。他几乎是逃命般冲了出去,再也不敢回头看那光滑的木板。
真正的噩梦发生在几天后。电梯平稳下行,轿厢里只有陈默和一个面无表情、穿着灰色夹克的中年男人。那男人从一进来就直挺挺地面向门站着,像一尊雕像。突然,电梯在18楼和19楼之间猛地停下!楼层显示屏没有变成乱码,而是显示了一个陈默从未见过的符号:“▯▯”。
沉重的黄铜门无声地滑开。
门外,是一条无限延伸的走廊。
光线是冰冷的、毫无生气的惨白色,均匀地洒落下来,看不到光源。两侧是无数扇紧闭的、一模一样的金属门,排列得整整齐齐,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的黑暗之中。最诡异的是声音——或者说,是声音的绝对缺席。
没有脚步声,没有交谈声,没有电器运行的嗡鸣,没有风声……什么都没有。绝对的、死寂的真空。陈默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沙沙声,听到自己每一次心脏搏动沉闷的“咚咚”声,听到自己因为紧张而微微急促的呼吸声!这种极致的死寂像沉重的铅块压在胸口,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慌和孤独感。他感觉自己的耳膜因为过度的安静而开始产生尖锐的耳鸣。
守则第四条!他立刻扑向控制面板,疯狂按动关门键和1楼的按钮。旁边的灰夹克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像个假人。
门在缓缓合拢。就在门缝只剩下最后一丝的时候,陈默下意识地透过那狭窄的缝隙,向走廊深处望去。
在惨白光线与尽头黑暗的交界处,大约百米开外,一扇紧闭的金属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一条极细的缝隙。
缝隙里,一只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那是一只布满血丝、毫无生气、瞳孔浑浊扩散的眼睛。没有睫毛,没有眼皮眨动,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充满了纯粹的恶意和冰冷,死死地锁定在陈默身上!仿佛它早已在那里等待了千年,只为捕捉这一瞬间的凝视!
“砰!” 电梯门终于彻底关上!隔绝了那恐怖的景象和死寂的空间。
就在陈默惊魂未定,大口喘息的瞬间,电梯顶部的喇叭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那不是冰冷的合成音,而是……李工的声音!但声音被严重扭曲、拉长,充满了非人的痛苦和怨毒,断断续续,像是坏掉的录音机在播放:
“…未…经…许可…踏入…寂…静…层…清…除…程…序…启…”
最后一个“动”字被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淹没。广播结束了。电梯恢复了正常下行。陈默瘫坐在角落,冷汗如瀑,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几乎要碎裂。寂静层…清除程序…李工的声音…这一切都串联起来了!李工绝对知道什么!他可能根本不是什么维修工,而是“它”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