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彻底慌了,以为俺是路上受了惊吓,精神失常了,嘴里念叨着要去找大夫。
俺冷笑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一把早就藏好的小刀。
刺啦一下,在指尖划开一道口子。
血珠子立刻冒了出来。
俺把血,一滴一滴,挤在床头那块准备好的白帕子上。
然后,把那块染血的帕子,扔到他面前。
“这是你想要的贞洁。”
俺抬眼看他,满是嘲讽:“至于俺这个人,你这辈子,下辈子,都别想得到。”
费文典被俺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他哆哆嗦嗦地捡起那块帕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有不解,有愤怒,更有被羞辱的难堪。
很好。
俺就是要他难堪。
俺趁热打铁,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俺嫁进费家可以,但你俺各睡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你要是敢碰俺一根手指头,”俺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俺就让费家的香火,在你这一代,彻底断个干干净净!”
费文典被俺的狠话震住了。
他骨子里的懦弱让他不敢反抗。
俺又抛出诱饵:“俺爹藏地的事,你想不想知道?帮了你,费家在天牛庙村才能站得更稳。”
果然,他犹豫了。
一个被家族名誉和个人前途捆死的男人,最好拿捏。
最终,他拿着那块染血的帕子,像拿着一块烫手的山芋,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俺知道,他会把帕子挂在祠堂,堵住费左氏的嘴。
而这间洞房,从今夜起,就只是俺一个人的牢笼,也是俺复仇的战场。
03.
第二天一大早,俺就听见了祠堂那边的动静。
俺能想象得到,费左氏看见那块高高挂起的染血白帕时,脸上该是何等满意的神情。
在她眼里,俺这颗棋子,算是彻底落稳了。
可她不知道,这盘棋,从俺重生那一刻起,执棋的人就换了。
俺主动去了正堂,给她请安。
她端着茶碗,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俺也不恼,乖顺地站在一旁,开口道:“嫂子,俺虽是女子,但也想为费家分忧。往后,不如让俺帮着文典哥,学着管管家里的地契账簿?”
费左氏捏着茶盖的手顿住了。
她终于抬眼看俺,眼神里满是审视和古怪。
一个养在深闺,连针线活都做不好的“菟丝花”,居然对土地账目有了兴致?
但俺这副主动示好的模样,显然取悦了她。
她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想来是觉得俺在讨好她,想试探俺的深浅。
“也好,既然有这份心,就先从佃户的租子账看起吧。”
她把一摞账本扔给俺,全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真正核心的田产地契,她捏得死死的。
俺要的就是这个。
俺把自己关在房里,一页一页地翻看。
费文典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俺伏在案前,眉头紧锁的模样。
他似乎有些不适应俺的安静,踌躇着开口:“苏苏,这些粗活,何须你来……”
俺没理他,故意把一本账册推到他面前。
俺指着上面一行小字,装作不解地问:“文典哥,你看这封四,他借的印子钱,利息怎比旁人高出三成?这字迹,看着倒像是俺爹的手笔。”
费文典的脸,瞬间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