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白富美的下马威
开学第一天,白富美室友就联合全寝逼我签下“消费AA协议”。
“你一个穷鬼,别想着蹭我们的,寝室里的一张纸、一度电都得算清楚!”
甚至为了“公平”,她买来高精度电子秤,要求我将每日垃圾按人头称重计费。
“正好让你见识下我们的消费水平,免得你以后出去丢人!”
可当月底账单出来后,她们傻眼了——
1
“签吧,林默。”
乔溪然将一份打印好的“寝室消费AA协议”拍在我桌上。
另外两个室友,张蔓和李薇,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后。
“溪然,别这样,都是一个寝室的。”我试图讲和。
“一个寝室才要算清楚。”乔溪然抱起手臂,下巴微扬,“我爸从小就教育我,亲兄弟明算账。我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你消费不起,我不想以后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伤了和气。”
我来自一个偏远小镇,靠着国家助学金和奖学金才踏入这所名牌大学。而乔溪然,开学第一天就由司机送来,光是行李箱就有七八个,全是奢侈品牌。
协议条款严苛到离谱,不仅水电网费平摊,连公共区域的卫生纸、垃圾袋都要按使用次数记录。
最过分的是,她还买了个高精度电子秤放在寝室门口。
“每天出门前,把自己的垃圾称重,月底按重量结算垃圾处理费。”乔溪然脸上带着施舍般的笑容,“放心,垃圾袋的钱我们三个人出,算是我们对你的照顾了。”
张蔓和李薇立刻附和:“是啊林默,溪然都是为了我们寝室好。”
最终,我还是签了字。
协议签订的第二天,乔溪然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她和朋友在外面吃了顿人均上千的日料,回来时,包装精美的餐盒随手就扔在了公共区域的桌上。
酱汁和油渍很快渗了出来,在桌面上留下不少汤汤水水。
“林默,你不是最爱干净吗?顺手收一下。”她说完,就扭着腰去浴室洗漱了,留下满桌的食物垃圾。
我没说话,默默地戴上手套,将那些垃圾分类装好,然后拿出抹布,仔仔细细地把桌子擦了三遍,直到能照出人影。
晚上十点整,我们四个人的手机同时“叮”地一声,收到了一条推送。
是一个名为“绝对公平”的APP自动安装并启动了,界面简洁,直接绑定了我们的学号和校园一卡通。
乔溪然突然尖叫一声。
“凭什么扣我五十块钱?!”
“乔溪然,扣款50元。”
“林默,到账50元。”
“张蔓,扣款0元。”
“李薇,扣款0元。”
乔溪然冲到我面前,举着手机质问:“是不是你搞的鬼?这什么破APP!”
APP界面上自动弹出一条语音解释:
“经检测,乔溪然女士于今日19:30在寝室公共区域制造垃圾,未及时清理,对寝室环境造成污染。林默女士耗时30分钟进行清理,根据本市家政服务时薪标准,应支付劳务费15元。”
“我扔我自己的垃圾,关她什么事?她自己愿意擦的!”
“协议规定,公共区域卫生需共同维护。一方污染,另一方清理,产生劳务关系。”
“那多出来的35块钱呢?!”乔溪然咆哮道。
“因乔溪然女士要求林默女士“顺手”清理,带有命令的口吻,构成轻微精神压迫,罚款30元。另外垃圾未分类,罚款5元。”
APP还附上了一段录音,正是乔溪然那句“林默,你不是最爱干净吗?顺手收一下。”
乔溪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夫妻吵架还不过夜呢!我们一个寝室的,说句话怎么了?这也罚款?!”
APP冷冰冰地回复:“但你们是AA制室友。”
2
第二天,乔溪然起了个大早,顶着两个黑眼圈,显然昨晚没睡好。
她没像往常一样使唤我去给她带早餐,而是自己叫了份五星级酒店的外卖,光配送费就顶我一天的饭钱。
早餐送到,她故意在我面前打开,和牛三明治和手冲咖啡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有些人啊,一辈子可能都吃不起这种早餐,闻闻味儿就得了。”她一边吃,一边意有所指地瞟我。
我没理她,安静地啃着我的两个素包子。
吃完饭,她把包装盒仔细地装进自己的垃圾袋,还特意拿到电子秤上称了一下,得意地朝我扬了扬眉。
我去图书馆待了一天,晚上回来时,寝室里一片狼藉。
地上散落着薯片碎屑,沙发上堆满了她们换下来的衣服,桌上还有喝了一半的奶茶。
乔溪然正敷着一张金箔面膜,翘着腿看剧。
“林默,你回来了?正好,今天轮到你打扫卫生了。”
我看了眼墙上我们自己排的值日表,今天确实轮到我。
我什么也没说,开始默默收拾。
等我把整个寝室打扫得一尘不染,连窗户都擦得锃亮时,刚好晚上十点。
“叮——”
APP的提示音准时响起。
“乔溪然,扣款115元。”
“张蔓,扣款65元。”
“李薇,扣款65元。”
“林默,到账245元。”
“又扣我钱?!”乔溪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面膜都皱了,“今天明明是她值日!凭什么扣我们钱!”
“经检测,今日寝室产生的95%的垃圾与混乱均由乔溪然、张蔓、李薇三位女士制造。林默女士的值日范围仅包含日常浮灰清理与地面保洁。清理额外垃圾与个人物品属于超额劳动。”
APP的界面上,清晰地罗列出每一项收费:
“清理薯片碎屑,劳务费10元,由最后食用者张蔓、李薇平摊。”
“整理沙发衣物,劳务费30元,按衣物件数由乔溪然、张蔓、李薇分摊。”
“处理奶茶杯,劳务费5元,由购买者乔溪然承担。”
乔溪然指着手机屏幕:“那剩下的钱呢?我怎么扣了一百多!”
“乔溪然女士在早餐时对林默女士进行言语内涵,造成精神困扰,罚款50元。”
“检测到乔溪然女士、张蔓女士、李薇女士在下午茶时间讨论林默女士的家庭背景,并使用歧视性词汇,构成名誉侵害。罚款各50元。”
APP下面,还附上了一段她们下午聊天的录音。
“......她那身衣服加起来有一百块吗?真是穷酸......”
“就是,也不知道怎么考上我们学校的,别是走了什么后门吧......”
张蔓和李薇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乔溪然气得把手机摔在床上:“我们说悄悄话你也管?你这是侵犯隐私!我要投诉!”
“协议规定,寝室属于半公共空间,恶意诋毁他人不在隐私保护范畴内。另,罚款金额根据恶意程度递增。”
“绝对公平APP正处于内测阶段,暂不支持投诉。”
乔溪然死死盯着我。
我平静地回视她:“是你说的,要绝对公平。”
3
接下来的几天,乔溪然消停了不少。
她不再明目张胆地制造垃圾,也不敢再对我冷嘲热讽。
寝室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她开始研究APP的规则,试图找到反击的办法。
这天,她花大价钱买了一台戴森的最新款吸尘器放在公共区域。
“这个吸尘器,我们四个一起用。”她宣布道,“不过是我买的,你们用一次,就得给我付钱。”
张蔓和李薇立刻吹起了彩虹屁:“溪然你真大方!这吸尘器好几千呢!我们肯定按次付费。”
她们看向我,等着我表态。
我点点头:“可以。”
乔溪然得意地笑了,她觉得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持续从我身上“赚钱”的方法。
第二天轮到张蔓值日,她兴高采烈地用了新吸尘器,感觉自己都高级了不少。
晚上十点,APP的通知来了。
“张蔓,扣款30.5元。”
“李薇,扣款0.05元。”
“乔溪然,到账0.03元。”
“林默,到账29.95元。”
张蔓愣住了:“吸一次地三十块?这比请保洁还贵啊!”
乔溪然也有点懵,她预想中我至少要付个十块八块的,怎么张蔓用了,她才到账三分钱?
APP的解释随之而来:
“戴森V15吸尘器,购入价5990元,预计使用寿命4年,折合每日折旧费4.1元,四人平摊,每人1.02元。”
“根据寝室面积,完成一次全屋吸尘耗电约0.2度,电费0.1元,四人平摊,每人约0.03元。”
“乔溪然女士将私人购买的电器放置于公共空间,供他人使用,属于共享行为。根据共享经济原则,乔溪然女士需向其他三位室友每人支付每日设备占用公共空间补偿费1元。”
“综上,张蔓女士需支付折旧费及电费1.05元,扣除乔溪然女士应付的补偿费1元,张蔓女士需付乔溪然女士0.05元。”
“但由于张蔓女士在值日时,刻意避开了林默女士的书桌下,属于消极怠工。罚款30元。”
“每人应付乔溪然女士0.02元,扣除电费后,乔溪然到账0.03元。”
整个寝室鸦雀无声。
乔溪然看着那三分钱的到账信息,脸色比锅底还黑。
她花六千块买的吸尘器,不仅没赚到钱,每天还要倒贴我们三块钱的空间占用费?
她气冲冲地想把吸尘器收回自己的柜子,但APP立刻弹出警告:
“检测到共享物品即将被移除,此行为将构成违约,会产生高额罚款。是否继续?”
乔溪然的手僵在半空中,进退两难。
4
很快,期中考试临近,一门重要的专业课需要小组完成一个大作业。
不幸的是,我和乔溪然、张蔓、李薇被分在了同一组。
“真是倒霉。”乔溪然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林默,这次作业的资料搜集和PPT制作就交给你了。我负责最后的上台展示,张蔓和李薇负责给我打下手。”
这是她一贯的作风,把最苦最累的活儿分给别人,自己只愿意做最光鲜亮丽的部分。
“我们分工合作,不是挺好的吗?”她理所当然地说,“我普通话标准,形象好,上台展示效果肯定最好。你们也跟着沾光。”
张蔓和李薇自然是满口答应。
我没同意,也没反对。
接下来的两周,我几乎是以图书馆为家,查阅了大量的文献资料,每天熬到深夜才回寝室。
而乔溪然三人,不是在逛街购物,就是在讨论哪个明星又出了新八卦。
她们对我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视而不见,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切。
有一次,我为了一个数据核对到凌晨三点,回寝室时,乔溪然被我开门的细微声音吵醒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搞什么东西,吵死了。”她不耐烦地翻了个身,“一个破作业而已,至于这么拼命吗?反正最后拿A+的肯定是我们组。”
她自信的样子,仿佛那个A+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以为,只要站在台上,功劳就全是她的吗?
交作业的前一天晚上,我终于完成了所有的部分,包括一份内容详实、逻辑清晰的报告和一份设计精美的PPT。
我把最终版文件发到了我们的小组群里。
乔溪然秒回:“收到。辛苦了,明天看我的。”
第二天上课,乔溪然穿着一身名牌套装,化着精致的妆容,自信满满地走上讲台。
她打开PPT,开始流畅地念稿。
那份稿子,是她让张蔓和李薇根据我的报告,连夜为她精简出来的“演讲专用版”。
她讲得确实不错,声音悦耳,仪态大方,引得台下的同学和教授频频点头。
展示结束,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教授非常满意:“乔溪然同学的展示非常精彩,内容也很有深度。这个作业,你们小组可以拿满分。”
乔溪然鞠躬致谢。
她走下讲台,经过我身边时,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看到了吗?林默,这就是差距。你累死累活,最后还不是要靠我?”
就在这时,我们四个人的手机又一次同时响起。
“叮——”
第二章 学业评定大翻转
5
“检测到小组学术任务“商业案例分析报告”已完成。”
“正在进行组内贡献度评估......”
乔溪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旁边的张蔓和李薇也变了脸色。
“这......这个也能评估?”李薇小声说。
乔溪然很快镇定下来,她冷笑一声:“故弄玄虚。一个破APP,还想评估学术贡献?它看得懂论文吗?”
她的话音刚落,APP的下一条通知就弹了出来。
“评估模型已启动:基于校园网查重系统、个人文档编辑记录、资料库访问日志、小组讨论有效发言分析及最终成果关联度......”
一连串专业名词砸下来,乔溪然的脸色彻底白了。
几秒钟后,最终评估结果以报告的形式发送到了我们四个人的手机上,同时,还有一份副本,直接发送到了授课教授的邮箱。
“小组作业贡献度评估报告”
“组员:林默。贡献度:92%。负责内容:项目框架搭建、全部资料搜集与分析、报告撰写、PPT制作。”
“组员:乔溪然。贡献度:3%。负责内容:最终上台展示(时长15分钟)。”
“组员:张蔓。贡献度:2.5%。负责内容:为乔溪然提取演讲稿。”
“组员:李薇。贡献度:2.5%。负责内容:为乔溪然提取演讲稿。”
“综合评定:该项作业由林默独立完成。”
“建议成绩分配:林默,A+。乔溪然、张蔓、李薇,成绩视为无效,建议重修。”
讲台上的教授,脸色已经从欣赏变成了震惊。
他点开邮件,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推了推眼镜。
“乔溪然同学,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乔溪然的身体开始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林默,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我什么都没干。”我平静地看着她,“我只是完成了我分内的工作。是APP在评估,不是我。”
“你少装蒜了!这个APP肯定跟你有关!”她压低声音,眼里满是威胁,“我告诉你,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现在就给你转一万块钱,你去跟教授说,那个报告是我们一起做的,你只是多做了一点点!”
我绕开她,准备离开。
“你!”她气得扬起了手。
巴掌没有落下来。
APP的警告音尖锐地响起。
“警告!检测到肢体冲突风险。若攻击行为发生,将启动一级警报,并自动联系校保卫处。”
乔溪然的手僵在空中,最终还是不甘地放下了。
最后教授找我们四个人谈了话,最终采纳了APP的建议。
我的成绩是A+,而她们三个,那门课的成绩记为零分,必须重修。
这件事迅速传遍了整个学院。
乔溪然成了最大的笑话。
曾经跟在她身边的张蔓和李薇,也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她。
6
在一个周末的深夜,寝室楼里突然响起刺耳的火警警报。
我们被惊醒,浓烟从走廊灌了进来。
“着火了!着火了!”
楼道里一片混乱,尖叫声和奔跑声混杂在一起。
我第一时间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张蔓和李薇,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压低身体往外冲。
乔溪然却愣在原地,抱着她的名牌包,尖叫着给她爸爸打电话。
“爸!学校着火了!你快来救我啊!我不想死!”
火情很快被控制住了。
只是虚惊一场,是隔壁寝室有人用违规电器导致线路短路,冒了些浓烟。
回到寝室,宿管阿姨正在挨个排查。
查到我们寝室时,一眼就看到了乔溪然桌上那个功率就超标的卷发棒。
尽管这次火灾与她无关,但她还是因为使用违规电器,被全院通报批评,并扣除了学分。
APP的通知也紧随其后。
“检测到乔溪然女士在寝室内存放并使用大功率违规电器,对公共安全构成严重威胁。罚款1000元。”
“此行为严重违反“消费AA协议”中的安全条款,APP将上调对乔溪然女士的风险监控等级。”
一千块的罚款,让乔溪然彻底崩溃了。
她冲着我嘶吼:“又是你!一定是你跟宿管告的密!”
张蔓和李薇默默地站到了我身边。
“溪然,够了。”张蔓小声说,“这次真的不关林默的事,是宿管自己查出来的。”
“你们!”乔溪然不敢置信地看着昔日的跟班,“你们也帮着她?我平时对你们那么好,请你们吃饭,给你们买东西!”
李薇低着头说:“可你从来没把我们当朋友,我们就像你的丫鬟。而且......我们不想因为你再被扣分了。”
乔溪然彻底孤立无援。
从那天起,张蔓和李薇开始主动承担寝室的打扫工作,甚至会小心翼翼地问我,作业上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她们开始意识到,在这个寝室里,抱紧我的大腿,远比跟着乔溪然有前途。
乔溪然的校园卡很快就因为余额不足而被冻结了。
她不能去食堂吃饭,不能去图书馆借书,甚至连寝室的门禁都刷不开。
她不得不放下高傲的姿态,向她父亲求助。
电话里,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控诉着我和那个APP。
她父亲大概是被她哭烦了,只说了一句:“一个APP就把你折腾成这样?乔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然后,给她转了一大笔钱。
有了钱,乔溪然的底气又回来了。
她看着APP里每天的扣款信息说:
“罚吧,我倒要看看,是我有钱,还是你这个破APP能罚。”
同时乔溪然还找到了APP的漏洞。
她开始在寝室里喷洒一种极其昂贵的香水,味道浓郁到刺鼻。
她说:“这是我的私人用品,我喷我自己的香水,总不犯法吧?”
我确实对这种味道过敏,闻了就会头晕恶心。
我向APP提出了申诉。
APP的回复是:“气味属于主观感受,难以量化。无法进行裁定。”
那几天,我只能整天戴着口罩,寝室的窗户二十四小时开着。
我以为,这场战争会这样一直僵持下去。
直到期末,学期总账单的生成。
7
学期最后一天,APP推送了一条特别通知。
“学期结算报告正在生成中,预计三小时后发布。”
“报告将包含本学期所有消费、劳务、罚款及补偿明细,并进行最终清算。”
乔溪然显得异常紧张。
这一个学期下来,她被罚的钱加起来已经是个不小的数目。
她不断地刷新着手机,嘴里念念有词:“我就不信了,我还能欠她钱不成?”
张蔓和李薇也坐立不安。
虽然她们后期已经“改邪归正”,但前期跟着乔溪然做的那些事,依然还是被罚了不少钱。
只有我,平静地收拾着行李。
这个寝室,我一天也不想多待。
三个小时后,一份长达数十页的PDF文件,发送到了我们每个人的手机里。
标题是:《20XX学年第一学期404寝室AA制生活最终清算报告》。
乔溪然迫不及待地点开,当她看到最后一页的总账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最终清算结果”
“乔溪然:应补缴罚款及劳务费用共计:68,560元。”
“张蔓:应补缴罚款及劳务费用共计:3,120元。”
“李薇:应补缴罚款及劳务费用共计:2,980元。”
“林默:应收补偿款及劳务费用共计:74,660元。”
“六万八?!”乔溪然尖叫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怎么会欠她这么多钱!”
她发疯似的往前翻,查找明细。
报告里,每一笔开销,每一次劳动,每一次罚款,都记录得清清楚楚,甚至附上了时间、地点和证据链接。
她买的戴森吸尘器,每天都在产生3元的“公共空间占用费”,一个学期下来,就是三百多。
她喷的那些昂贵香水,虽然没有被罚款,但APP根据成分分析,将其定义为“非必要性奢侈品”,产生的气味污染,导致我必须24小时开窗通风,造成了寝室热量流失。
“根据本市冬季供暖标准,乔溪然女士需为额外的热量损失支付补偿金:28850元。”
最后,她翻到了来自报告的附录。
“附录一:关于“绝对公平”APP”
“本APP由星河科技实验室开发,旨在探索大数据与人工智能在社会契M约关系中的应用。404寝室为首批内测单位。”
“开发者:林澈。”
乔溪然看到这个名字,猛地抬头看我,颤抖地问:“林澈......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哥。”我淡淡地说。
乔溪然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林澈,计算机系传说中的大神,大二就拿遍了国内外所有编程大赛的奖项,大三被保送直博。
她终于明白,她从一开始,就挑错了对手。
“我......我不服!”她做着最后的挣扎,“这是你们兄妹俩设的局!我要去学校告你们!”
8
我拿出手机,点开APP,播放了最后一段录音。
那是开学第一天,她逼我签下协议时,意气风发的声音。
“我倒要看看,在绝对的公平下,你这种穷鬼能占到我多少便宜!”
录音播放完毕,APP弹出最后一条信息。
“本协议由乔溪然女士主动发起,全体成员签字确认,具备法律效力。如对结算结果有异议,可向星河科技法务部提起申诉。”
“友情提示:本APP所有数据均已在区块链进行公证。”
“六万八千五百六十元......”
乔溪然失神地念着这个数字,死死地盯着我:“林默,算你狠。”
我把最后一件衣服放进行李箱,拉上拉链。
“协议是你定的,现在,只是履行协议而已。”
“我没钱!”她突然喊道,“我卡里没钱了!我爸把我的卡停了!”
“检测到乔溪然女士账户余额不足以支付欠款。”APP的提示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将在24小时后启动B计划。”
“B计划?什么B计划?”乔溪然紧张地问。
“B计划:将欠款事实及详细账单,以挂号信的形式,邮寄至欠款人父母的工作单位及家庭住址。”
乔溪然的父亲是本市有名的企业家,最好面子。如果这封信寄到他公司,让他所有下属和生意伙伴都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在学校里因为占同学便宜欠了钱......
乔溪然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她彻底慌了,第一次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我说话:“林默,我求求你,你跟你哥说一下,让他把这个APP停掉好不好?钱我会想办法还你,你给我一点时间。”
“抱歉,我哥说,程序一旦启动,就无法人为干预。”我看着她,“这是为了保证绝对的公平。”
那封挂号信,还是寄出去了。
她父亲收到信后,雷霆大怒,亲自来了一趟学校。
但他不是来为女儿出头的,而是来道歉的。
他找到了我们学院的领导,也找到了我,态度诚恳地替女儿的无知道歉,并当场把欠我的钱,双倍转给了我。
“林默同学,是我教女无方,给你添麻烦了。”那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中年男人,在我面前姿态放得很低,“这孩子从小被我们惯坏了,不知天高地厚。这次的事,对她也是个教训。”
我没有收他多给的钱,只拿了该拿的部分。
“叔叔,我希望她能明白,尊重是相互的。”
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乔溪然被她父亲带回家,办理了休学手续。
听说,她被送到了国外一个以严格著称的寄宿学校,所有的零花钱都要靠自己劳动去赚。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白富美,就这样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9
乔溪然的离开,让寝室里弥漫已久的紧张空气瞬间消散。
张蔓和李薇的转变最为明显,她们不再小心翼翼,而是真诚地向我表达了歉意,并主动承担起寝室的各项事务。
她们开始在我学习时轻手轻脚,甚至在我熬夜赶作业时,会悄悄给我送来热牛奶和水果。
我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也开始和她们分享一些生活中的小乐趣,寝室变得温馨起来。
我的学业也因此更加顺利,教授们对我的报告和展示赞不绝口,我获得了全额奖学金,并被推荐进入了几个重要的科研项目。
“林默,你真是我们组的福星。”我的项目导师在一次会议后,拍着我的肩膀感叹。
校园里关于“绝对公平”APP的讨论,却是越来越多了。
先是隔壁寝室,因为垃圾分类问题引发争执,最终也引入了APP来裁决,结果也如我们寝室一样,有人因此付出了“代价”。
接着是社团活动、小组聚餐,甚至情侣之间,都开始有人尝试使用这个APP来解决各种“AA”问题。
校园论坛上每天都有新的“AA奇葩事件”被曝光,有人因为没及时归还室友的充电线被罚款,有人因为聚餐时多吃了一块肉而需额外付费。
有一次,我听到两个男生在食堂里争论,一个指责另一个多喝了半瓶水,另一个则反驳对方多吃了两粒米,最后他们掏出手机,启动了APP。
这种近乎荒诞的“公平”引发了热议,也引来了校方的关注。
校方召开了几次会议,试图干预,但APP的创始人林澈却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直接冲突。
他将APP定位为“学生自愿使用”,并强调其“区块链公证”的不可篡改性,让校方无从下手。
当然,也有一些自作聪明的人,试图寻找APP的漏洞。
我曾收到一条陌生消息,是一个外系的男生,他声称自己发现了一个“刷钱”的方法,想让我帮忙测试。
他说只要利用APP的计算偏差,就能在AA中多扣别人的钱。
我没有回复,只是将信息转发给了我哥。
第二天,APP就发布了更新邮件,修复了所有已知的计算偏差,并对恶意利用漏洞的行为进行了严厉警告。
那个男生的校园卡很快就被冻结了,理由是“涉嫌欺诈”。
APP的每一次更新,都让它变得更加智能和完善,也让那些试图钻空子的人无计可施。
校园里,“绝对公平”APP成了检验人性的试金石。
10
随着学期的结束,林澈的“绝对公平”APP也迎来了它的高光时刻。
一家知名的科技公司,对这款在校园里引起轰动的APP表现出了浓厚兴趣。
他们认为这款APP在人际关系管理和社会契约实践方面,具有巨大的商业价值和应用潜力。
林澈受邀进行了多次演示和洽谈,最终,他将APP的知识产权以一个令人咋舌的价格出售给了那家公司,并受聘成为其核心研发团队的负责人。
他打电话给我时,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兴奋。
“林默,你看,我们的‘绝对公平’,终于被更多人看到了。”
我为他感到骄傲,也为自己感到庆幸,庆幸我有一个如此优秀,且愿意为我出头的哥哥。
我告诉他,我打算继续深造,攻读硕士学位,因为我发现自己对数据分析和心理学产生了浓厚兴趣。
“你做什么都好。”林澈在电话那头笑了,“只要你开心,一切都是公平的。”
我的大学生活,因为“绝对公平”APP的出现,而变得与众不同。
我不再是那个默默无闻、逆来顺受的小镇女孩,我学会了怎么维护自己的权益,如何在看似不对等的环境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公平。
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力量,那种力量让我相信,未来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人和事,我都能从容应对。
偶尔,我会从张蔓和李薇那里听到一些关于乔溪然的消息。
听说她在国外的寄宿学校过得并不如意,失去了家族的庇护和金钱的支撑,她不得不自己去打工,去适应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她再也不是那个颐指气使的白富美,而是要为每一分钱的收入而努力。
“她现在过得可惨了,听说连洗碗都要算时薪。”张蔓在电话里幸灾乐祸地说。
对我而言,那段AA制室友的经历,就像一场特殊的成人礼。
它让我明白了,真正的公平,不是靠施舍和妥协得来的,而是要靠规则和勇气去争取。
我将行李箱彻底清空,把所有物品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窗外阳光正好,照亮了我的书桌,也照亮了我充满希望的未来。
我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崭新的生活。
我期待着,在未来的日子里,继续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定义属于我的“绝对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