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清沐尘仙君!”我扯开嗓子,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用力而尖锐得变了调,带着一种濒死的破音,“您说得太对了!千真万确!我对天发誓!您就是那洞察秋毫的明灯!我就是那地上的烂泥!连白月光仙子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垃圾!废物!癞蛤蟆!”
我语无伦次,唾沫星子差点喷到他那纤尘不染的雪白衣袍上。清沐尘似乎被我这一连串毫无预兆、毫无尊严的滑跪和自贬搞得微微一怔,那双淬冰的凤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错愕。抵在我喉咙的剑尖,也因为这瞬间的凝滞而停滞了前进的势头。
有门!
我心头狂跳,趁着他这一瞬间的停滞,把心一横,音量陡然拔高,几乎是吼了出来,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决绝:“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罪该万死!仙君您大人大量,千万别脏了您的手!我滚!我现在立刻马上就滚!滚出凌霄宗!滚出修真界!滚得远远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绝不出现在您眼前!污染您的视线!”
我一边吼,一边手忙脚乱地在自己那身价值不菲、此刻却显得无比累赘的云锦衣裙里摸索。原主洛南漳作为凌霄宗长老之女(虽然是挂名的),又是清沐尘名义上的未婚妻(虽然是白月光的替身),身上好东西不少。
慌乱之中,我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一块冰冷坚硬、带着熟悉棱角的玉牌。那是代表清沐尘未婚妻身份的玉牒,也是原主最珍视的东西。
我毫不犹豫地一把将它掏了出来,看也没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清沐尘那张俊美无俦、此刻却寒霜笼罩的脸,狠狠甩了过去!
“退婚!我洛南漳今日在此,正式退婚!从此与清沐尘仙君,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玉牒带着一道微弱的灵光,划破空气,直直砸向清沐尘的面门。
清沐尘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几乎是本能地侧头避让。那枚承载着“婚约”的玉牒擦着他如玉的耳廓飞过,“啪嗒”一声脆响,摔在他身后几步远的玉柱上,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溅落一地。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我死死盯着那堆碎裂的玉片,又猛地抬头看向清沐尘。
他避开了玉牒,但并未动怒,只是缓缓地、缓缓地转回头,重新看向跪在地上的我。那眼神,比刚才更加幽深,更加难以捉摸。不再是纯粹的杀意和厌恶,反而像是平静无波的海面下,骤然卷起了深不见底的漩涡,带着一种审视猎物濒死挣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味。
剑尖,依旧稳稳地停在我渗血的脖颈上。
空气凝滞得如同万年寒冰,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清沐尘的眼神,那深不见底的漩涡,几乎要将我的魂魄都吸进去绞碎。我知道,他根本没信我的鬼话,他只是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看一只虫子如何徒劳地蹦跶。
不能等!等下去就是万劫不复!
趁着那柄要命的剑还只是抵着,没有真的捅进来,趁着清沐尘那点莫测的兴趣还没转化成新的杀意——
我动了!
用尽了穿越前体育中考跑八百米最后冲刺的力气,调动了这具身体里所有残存的、属于炼气期修士的微末灵力,全部灌注到双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