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味道!”大婶眼睛一亮,“酸、甜、脆,还带点辣,真带劲!姑娘,你这咸菜怎么卖?”
“酱黄瓜两毛一斤,酸豆角一毛五。”我笑着报价。
“给我来一斤酱黄瓜,半斤酸豆角!”
“好嘞!”
我手脚麻利地称好、打包,完全把婆婆当成了空气。
她见我竟然不接招,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她冲上来,一把打翻了我的咸菜摊子。
“哐当——”
陶土的罐子碎了一地,黄瓜、豆角、辣椒混着酱汁流得到处都是。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儿子是战斗英雄,你敢给他戴绿帽子,我今天就打死你!”她嘶吼着,像一头失控的母兽,朝我扑了过来。
我侧身一躲,让她扑了个空。
我看着满地的狼藉,那是我的全部家当,是我重新开始的希望。
一股怒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够了!”我猛地提高了声音,这一声,比她刚才所有的叫骂都更有力量。
整个菜市场都安静了下来。
我盯着她,眼睛里没有泪,只有冷。
“第一,我和周峰结婚三年,没有孩子,是谁的问题,你们心里有数。他常年不在家,就算在家,也分房睡,我怎么生?难道我跟空气生吗?”
“第二,你说我在外面有人,证据呢?就凭你一张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败坏的不是我的名声,是你儿子,是你们周家的名声!让人看看,战斗英雄的妈,就是个菜市场撒泼的泼妇!”
“第三,”我指着一地的狼藉,声音里带了哭腔,但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愤怒,“这些,是我活下去的本钱。你今天把它砸了,就是断了我的活路。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
我的话,掷地有声。
周围的看客们,眼神也从看热闹,变成了同情和鄙夷。他们鄙夷的对象,是我的婆婆。
“哎哟,这老太太也太不讲理了。”
“就是啊,看这小媳妇也不容易,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
“还英雄的妈呢,啧啧……”
婆婆被我的气势和我周围人的议论镇住了。她大概从没想过,那个在她面前永远低着头、唯唯诺诺的乡下儿媳,敢这么跟她说话。
她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能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狠话:“你……你给我等着!我让我儿子来收拾你!”
说完,她就灰溜溜地跑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
一个好心的大婶帮我把还能要的咸菜捡起来,叹了口气说:“姑娘,你这日子,难啊。”
我冲她笑了笑:“大婶,没事的,总会好起来的。”
是啊,总会好起来的。
我把摊子重新收拾好,虽然损失惨重,但好在手艺还在。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生意出奇的好。大概是那天的事情传开了,很多人都抱着同情来买我的咸菜,结果一尝,就成了回头客。
我的咸菜,味道确实好。
我甚至还开发了新品种,比如爽口萝卜皮,香辣雪里蕻。
短短半个月,我不但回了本,还小赚了一笔。
我用赚来的钱,给自己添置了两件新衣服,虽然是处理的次品,但穿在身上,也让我感觉自己像换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