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一次考差不算什么,我们一起找问题,好不好?”
夏晚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声音带着哭腔:“老师,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每天学到一点多,早上五点就起来背单词,可还是考不过别人……”她的手指攥着试卷,指节泛白,“我妈昨天又犯病了,我半夜起来哄她,今天上课总走神……”
顾沐宸蹲下身,平视着她,递过一张纸巾:“你已经很厉害了。这样,以后每天放学后,你来我办公室,我帮你补语文,咱们把落下的都补回来。”
从那以后,每天傍晚的办公室里,总能看见他们的身影。顾沐宸会把她的作文逐字逐句拆开,教她写“妈妈煮的粥,上面浮着一层米油,吹凉了喝,暖到心里”;遇到她不懂的古诗,他会讲“‘谁言寸草心’里的草,就是像你这样努力的孩子”。有次补完课已经七点多,外面下起了小雨,顾沐宸把伞塞给她:“路上小心,伞明天还我就行。”
夏晚握着伞柄,看着顾沐宸冲进雨里的背影,突然明白——原来“温暖”不是作文里的生词,是有人在雨天给你递伞,是有人在你难过时陪你说话,是有人把你的难处,悄悄放在心上。
高考前一个月,夏晚收到了一笔“贫困生补助”,钱不多,却够她交学费和买复习资料。班主任老周说“这是学校的政策,专门给家里困难的好学生”,她没多想,只是在笔记本上写:“谢谢帮助我的人,以后我也要帮别人。”她不知道,那笔钱是顾沐宸从刚发的工资里省出来的,他特意跟老周说“别告诉夏晚,怕她有心理负担”。
3 云栖师范的相遇:跨越时光的重逢与藏不住的心意
高考结束那天,夏晚走出考场,抬头看见天上的云像棉花糖一样软。她估了分,心里有个明确的目标——云栖区师范学院。她想当老师,像顾老师一样,把温暖传给更多像她一样的孩子。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她攥着那张薄薄的纸,跑了半个城去云栖高中。传达室的大爷说“顾老师调去区教育局了,上周刚走”,她站在学校门口的香樟树下,看着手里的通知书,眼泪慢慢掉了下来。阳光落在她脸上,她却觉得暖——这是开心的泪,是终于能靠近光的泪。
九月的云栖师范学院挤满了新生,夏晚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在报到处排队时,听见前面的女生在聊:“听说今天有教育局的人来做讲座,长得特别帅,还是咱们学校毕业的”“真的假的?走,去看看!”
她本来没兴趣,可“教育局”三个字像根线,牵着她往礼堂走。当主持人念出“顾沐宸”这个名字时,她手里的水杯“哐当”一声撞在地上,水洒了一地。台上的人穿着浅灰色西装,头发梳得整齐,手里拿着话筒,声音还是她熟悉的温和,像云栖的风,轻轻落在心上。
顾沐宸也看见了她,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秒,随即露出浅浅的笑,朝她点了点头。那一刻,夏晚觉得整个礼堂的灯光都亮了,连空气里都飘着香樟树的味道。
讲座结束后,她攥着书包带,在礼堂门口等了很久,手心都出汗了。直到顾沐宸走出来,她才鼓起勇气上前:“顾老师,您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