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间,一大家子蛀虫齐聚桌前。
原来,没有一个人为我重新讲话而感到开心。
相反,也不知这碎嘴后妈背地里说过什么,一个个怪异的眼神盯得我浑身不自在。
“妤妤,既然病好了,和徐家的婚约也该提上日程了。”渣爹露出一丝令人作呕的假笑。
“找个时间,你们两个见一面,也好增进感情。”
满脸的老谋深算,明显是急着把我送走,好捞一笔天价彩礼。
我没有反驳,将杯子推到对面的后妈眼前,唇线一弯,“姨姨,喝咖啡。”
程夫人扫了眼杯内热气腾腾的褐色液体,面部肌肉一僵。
“妤妤知道姨姨的口味,特地为姨姨冲的,日后嫁到徐家,只怕再也孝敬不了您了呢!”
我暗掐了把大腿,说得声泪俱下。
渣爹一听我同意,连连点头劝杯:“孩子的一番好意,你快趁热喝了吧。”
私生哥也跟着搭话:“闻着挺香的,印尼的豆子吧?”
我顺着他夸:“还是哥哥识货,有品味!”
这位自以为是的大哥向来经不起捧杀。
上次朋友随口说他唱歌好听,这家伙还真去报名了《我是K歌王》。
毫无意外,第一轮海选就被out了,K歌王变成挨K哥,赢得满地矿泉水瓶的喝彩。
“咖啡里面加了猫屎!”程夫人腾地站起,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这小贱种想害我!”
“妈,你说什么胡话,猫屎咖啡都是经过清洗的,不是真的有屎。”私生哥带着股爹味说教口吻。
程夫人试图向私生哥证明所言非虚,又将白天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然后,变成两个人一起骂我。
我啃着鸡腿,若无其事地欣赏双人表演。
渣爹忽然拍桌呵斥:“闹够了!发疯成什么样子!”
“程启铭!你要帮着这个贱种是不是!”程夫人不管不顾撕破脸皮。
“我就知道你忘不了她,连她生的孩子也当块宝!”
“胡说八道些什么!”渣爹下意识斜睨了我一眼。
我与母亲的眉眼确有七分相似,加之嘴角旁的那对梨涡,小的时候还没有这般明显。
或许是母亲希望我多些笑容,但如今我的眼中只有仇恨。
一直沉默的大嫂适时拍马屁,将程夫人扶回座位。
她话里有话道:“妈,您先消消气,有什么委屈尽管与儿媳讲,儿媳帮你排忧解难。”
这两张嘴凑一起,不是蛐蛐我,就是商量怎么对付我。
“我也委屈呢,明明是姨姨错怪了我。”我站起身,端着杯子送至嘴边,连喝三口。
“味道非常nice,没有屎味,姨姨怎么会闻出屎味呢?
“难道说……被猫爷碰掉马桶里的牙刷是你的?”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冲洗过了。”
话落,我故意大摇大摆拐进走廊。
临到房门前又踮脚折回,躲在拐角偷听了几句。
“老程,快把这小贱种给我撵走!”
“再忍忍,待婚事定下,人自然就会被徐家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