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妈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掌心带着常年做家务的薄茧:“傻孩子,胡思乱想什么。你爸虽然现在忙,但对我们娘俩的心是真的。当年他为了娶我,跟家里都闹翻了,这份情我记一辈子。”
温简没再说话。有些真相太锋利,提前剖开只会让爱她的人先流血。她得等,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让这把刀既刺得穿谎言,又不会伤到妈妈。
凌晨三点,温简悄悄爬起来。书房的灯还亮着,温爸大概还在忙工作。她摸到客厅的保险柜前,输入自己的生日——上一世她就是用这个密码打开的,里面放着温爸的私人物品,包括一张林红的黑白照片。
转盘“咔哒”一声弹开,里面果然有个上了锁的铁盒子。温简记得钥匙放在第三本《资治通鉴》的书脊里,那是温爸的习惯,重要的东西总藏在最显眼的地方。
钥匙插进锁孔时,她听见书房门开了。温爸穿着睡衣站在走廊尽头,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侧脸:“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温简捏着铁盒的手在发抖,后背沁出冷汗。她强迫自己转过身,扬起下巴直视他:“我想找外公送你的那支钢笔,明天要给同学签名。”
温爸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铁盒上,瞳孔缩了缩:“那盒子里是公司的合同,放回去。”他的声音很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钢笔在我床头柜第一个抽屉里。”
温简把铁盒塞回保险柜,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一沓文件。最上面那张的抬头是“股权转让协议”,受让方那一栏空着,签名处却有温爸的盖章。她心里咯噔一下——上一世他就是用这份协议,把温氏的股份偷偷转给了林清。
“爸,公司最近是不是缺钱?”她关保险柜时故意问了句,“我听同学说,好多建材商在找温氏要账。”
温爸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快步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谁跟你说的?是不是林清?”
疼痛顺着肩膀蔓延到心脏,温简却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爸,你弄疼我了。同学家长开建材店,随口提的而已。”她掰开他的手,指尖沾着他掌心的冷汗,“我就是问问,要是缺钱,我的压岁钱可以先给你用。”
温爸盯着她看了很久,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手,声音哑得厉害:“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快去睡觉。”
温简回到房间,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她靠在门后,听见温爸去了书房,接着是翻东西的声音,然后是压低的通话——“……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你让林清最近安分点……别在这时候出岔子……”
原来他早就和林红串通好了。所谓的“私生女”,根本不是意外,是他们处心积虑埋下的炸弹,就等毕业这天,用她的手点燃引线。
第二天去学校,林清又像没事人一样凑过来,手里拿着条新裙子:“简简,你看我妈给我买的,是不是特好看?她说毕业典礼穿这个肯定惊艳。”
裙子是某奢侈品牌的新款,要五万多。林红一个开杂货铺的女人,哪来这么多钱?温简盯着裙子上的水钻,突然想起昨晚在保险柜里瞥见的股权转让协议——温爸大概早就开始给她们母女输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