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隼看着妻子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想起半年前婚礼上郏敏笑靥如花的模样，那时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他的手臂，说不在乎他赚多少，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好。才过了多久，一切就变了味。
“我会努力的。”最终，闫隼只是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努力？怎么努力？”郏敏冷笑一声，“你们公司那点晋升空间，就是当上主管又能多几个钱？你看人家王姐老公，自己开公司，去年赚了三百多万，家里换了大平层，开的是宝马X5！那才叫成功人士。”
闫隼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吃饭。红烧排骨炖得很入味，是他特意照着菜谱学的，可此刻吃在嘴里却没什么滋味。他想起自己为了学这道菜，失败了好几次，最后终于做出郏敏喜欢的口味时，她开心地亲了他一下。那时的笑容是真诚的。
饭后，郏敏把碗筷一推就窝沙发里刷手机去了。闫隼收拾着餐桌，听见妻子对着视频发出羡慕的惊叹。
“你看这个博主，人家老公送的生日礼物是一辆保时捷！唉，我过生日你能送个名牌包我就谢天谢地了。”
闫隼把碗筷放进水池，打开水龙头。水流声哗哗作响，盖过了妻子后面的抱怨。他仔细地洗着碗，泡沫漫过手背。结婚之初，郏敏还会和他一起洗碗，两人边说笑边干活，有时还会嬉闹起来，弄得满厨房都是泡泡。从什么时候起，她再也不进厨房了？
晚上躺在床上，郏敏背对着他。闫隼伸手想搂她，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累了，睡吧。”她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闫隼收回手，盯着天花板发呆。月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在墙上投下一道苍白的光斑。他想起自己为了筹办婚礼，加班加点做了好几个额外项目；想起为了让妻子住得舒服，租下了这个超出预算却离她公司近的小区；想起自己省吃俭用却给郏敏买最新款的手机和化妆品。
但这些似乎永远不够。
第二天早上，闫隼照例六点起床做了早餐。煎蛋，烤面包，热牛奶。他特意把鸡蛋煎成心形，这是他们刚同居时他常做的小浪漫。郏敏洗漱完出来，看了一眼餐桌，眉头又皱起来。
“怎么又是这些，连个培根都没有。天天吃这些，我都腻了。”
“培根不健康，腌制食品吃多了不好。”闫隼解释道，“要不周末我去买点新鲜的三文鱼？”
郏敏却没接话，拿起包就往门口走：“不吃了，路上买点吧。今天要早到，年会的事情还没忙完。”
“年会不是下周吗？”闫隼问。
“嗯，但准备工作多着呢。”郏敏在门口穿鞋，头也不抬，“今晚可能要加班，别等我吃饭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留下闫隼和桌上渐渐变凉的早餐。他默默坐下，把自己那份早餐吃完。心形的煎蛋已经冷了，边缘微微卷起。
那天晚上郏敏果然回来得很晚，快十一点才到家，满身酒气。闫隼扶她到沙发上坐下，去厨房泡蜂蜜水。
“年会不是下周吗？怎么今天就开始喝了？”他问，尽量让语气轻松些。
郏敏揉着太阳穴，语气不耐烦：“提前招待重要客户不行啊？你知道今晚这一单谈成了我能拿多少提成吗？比你一个月工资都多！真是的，什么都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