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科说的……”
我看着他，忽然笑：“那你信吗？”
他愣住。
我继续吃，嘴里含糊地说：“在这儿，听见的，不一定是真的；看见的，也不一定是事实。
只有文件盖了章、上了会、发了文，才算数。”
他讪讪地走了。
下午，人事处发正式通知：
“王科长因身体原因，暂时休假三个月，期间工作由副科长代理。”
没人提调岗的事了。
我坐在工位上，打开抽屉，取出那枚U盘，轻轻扔进了碎纸机。
数据我早就备份在云端。
U盘只是个道具。
真正的武器，从来不是证据。
是让人知道——
你手里有证据。
晚上回家，我煮了碗面。
水开了，面条下锅，我站在灶台前发呆。
忽然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
“虞知意？”是个男声，低沉，“你很聪明。”
我握紧手机。
“但你忘了最重要的一条规矩。”
“什么？”
“不该查的，别查。”
电话挂了。
我盯着锅里的面，已经糊了。
我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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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同事请我喝奶茶，我喝出了砒霜味
我开始做噩梦。
不是梦见被开除，也不是梦见被人举报贪污。
我梦见自己变成了单位大厅那座石英钟。
指针是我的手臂，表盘是我的脸，每天被人盯着看，却说不出一句话。
最可怕的是——
没人给我上发条。
所以我停了。
然后所有人都说：“这钟坏了。”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在啃指甲。
左手中指已经出血。
我冲进洗手间，用冷水拍脸。
镜子里的女人眼窝发青，嘴唇干裂，像具刚从土里挖出来的尸体。
可我还是要去上班。
因为今天是季度总结会。
每个科室都要上台汇报工作。
而我，被临时通知代表财务科发言。
理由是：“王科不在，你是资历最老的。”
放屁。
我是唯一敢跟局长对视的人。
我提前半小时到会议室，调试PPT。
投影仪老旧，画面闪烁得像鬼片滤镜。
同事们陆陆续续进来。
有人冲我笑，有人低头玩手机，没人主动打招呼。
正常。
在这儿，热情等于别有用心。
小李端着两杯奶茶进来，递给我一杯：“虞姐，给你带的，珍珠加双倍糖。”
我看着那杯棕褐色的液体，吸管插得歪歪扭扭，像某种隐喻。
“谢谢，我不喝奶茶。”
“哎呀，都同事，别客气嘛。”他硬塞过来，“你最近瘦了，补补糖分。”
我接过，放在桌上。
没碰。
会议开始。
副局长主持，一脸“我很忙但必须装认真”的表情。
轮到我上台时，我深吸一口气。
PPT翻到第一页，标题是《财务合规性自查报告》。
底下有人咳嗽。
我知道他们在等我念稿子，然后草草收场。
但我没念。
我点开第二页——
是一张图表：过去一年，非紧急采购项目超标率增长217%。
全场安静。
第三页：某供应商连续中标13次，中标价平均高于市场价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