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低头,咬开那截刺刀,温热血液涌入口腔的刹那,听见对方痛极反笑的喘息:“好牙口……像当年咬我那样……”
废墟外忽然传来整齐跪拜声:“恭迎师座全歼敌军!”火把亮光透过缝隙刺入眼底,晃得人睁不开眼。
将军猛然将他按进自己怀里,用披风严实遮住他满脸血污:“吓傻了?仇家已灭。”
他却盯着那截断刀浑身发抖,喉间涌上腥甜,冲口而出——鲜血喷溅在对方得意的笑颜上,像泼了幅残画。
“……有毒?”骤变的神色撕裂从容面具,暴怒吼声震落梁上余灰:“军医!全城戒严!”
他被赤红着眼抱出废墟时,看见雪地跪满黑压压的士兵,无数枪刺映出自己狼狈倒影,像一场荒诞的戏。
“听着——”将军当众咬破自己手腕,将涌血伤口抵住他失色的唇:“我的血能解百毒……咽下去!”
铁锈味混着雪水灌入喉管,他挣扎时抓破对方颈间旧疤,却听见贴近耳畔的哑声:“你当年救我用的……也是这招”
暴雪无声覆盖残垣断壁,他在这人怀里失去意识前,瞥见废墟角落的断指——还套着琴师阿阮的翡翠扳指,冰凉刺骨。
地龙烧得太旺,暖香裹着药味窒闷。他醒来时舌尖残留血锈味,腕间金链轻响,惊动床边人。
“吞了七种剧毒……”将军指尖摩挲他输液的手背,玻璃瓶悬垂的药液微晃:“求死?”
檀木案摆满研碎的解毒剂,银匙碰碗沿发出清脆声响,混着窗外持续不断的哀乐,凄凄切切。
“阿阮的葬礼……”他挣扎欲起,却被铁掌按回鸳鸯绣枕间,喉间纱布摩擦出嘶哑质问,字字泣血。
将军突然掀翻整个药案,瓷片迸溅划破纱帐流苏:“那戏子是你什么人?”
碎瓷扎进掌心渗出血珠,他竟低笑,染了疯癫:“旧相好……”满意看对方瞳仁骤缩成针尖,像被刺痛的兽。
暴怒的吻碾碎未尽之语,铁锈味在齿间重新弥漫开,输液针头因挣扎脱出血管,血珠沁出。
殷红迅速染透雪白床单,将军却扼着他下巴迫近:“正好……换种方式喂药。”
仰头饮尽浓黑药汁,俯身,苦液混着血丝渡进他喉间,舌根被抵得发呕,仍吞咽,像吞下所有的苦。
亲兵突然叩门报急务,见帐内景象骇得跪地战栗:“码头搜出琴师遗留的密信——”
他瞳孔骤缩,欲夺纸页,金链哗啦绷直,勒出红痕。将军展信时,低笑渐染冰霜,寒意彻骨。
“「云卿吾爱:见信时我已赴死」……”念诵声如刀刮过耳膜,“「愿来生同台奏一曲《白首》」”
信纸突然按在他颤抖的唇上:“念啊!怎么不念了?”墨迹被泪水洇化成灰蝶,飞散无踪。
暴戾撕开他寝衣前襟,钢笔尖抵着心口皮肤游走:“我也写句——「裴氏禁脔」?”
墨汁渗入肌理,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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