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被分食,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我的妻子苏婉,那个我爱了八年的女人,正死死抓着我的左手,哭得梨花带雨,仿佛我是她即将逝去的全世界。而她的奸夫,我的大学“好兄弟”周浩,正趴在我的右腿上,满嘴鲜血地抬头对她狞笑:“婉婉,别急,大腿肉最多了,我帮你撕下来。”
下一秒,我重生了。
眼前是卧室里熟悉的暖色灯光,空气中弥漫着苏婉最爱的那款香水味。她正穿着丝质睡袍,站在穿衣镜前,苦恼地挑选着裙子,声音娇媚地问我:“老公,你说我今晚穿哪件去同学聚会更好看呀?这件黑色的,还是这件红色的?”
我心脏的抽痛几乎让我窒息,前世被啃食的剧痛仿佛还残留在神经末梢。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眼含爱意、笑容温柔的自己,又看了看镜子旁那个身段窈窕、巧笑嫣然的妻子,忽然笑了。
就是这场同学聚会。三个小时后,全球性丧尸病毒将全面爆发。也正是在这场聚会上,苏婉会和周浩在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里滚上床单,而我,会在接到她求救电话后,疯了一样冲过去,最终沦为他们俩为活命而献给丧尸的“应急口粮”。
“红色的吧,”我从床上起身,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她,语气是我能做到的最极致的温柔,“你穿红色,最好看。”我的脸贴着她的秀发,鼻腔里满是那股让我恶心的香气,眼神却越过她的肩膀,死死地盯着镜子里她那张因满足而泛起红晕的脸。
“真的吗?你也觉得红色好看?”她开心地转过身,在我脸上亲了一口,“那我就穿这件啦!老公你真好!”
“当然,我的宝贝,”我笑着,伸手帮她拉好裙子背后的拉链,指尖划过她光洁的后背,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坟场,“去吧,玩得开心点。”
她拎起早就准备好的手包,踩着高跟鞋,风情万种地对我摆了摆手,走出了家门。
我脸上的笑容一寸寸消失。
我走到阳台,看着她坐上了一辆网约车,车辆汇入城市的璀璨灯河,驶向那家末日后将成为无数人坟墓的——维多利亚酒店。
我转身回到房间,从床下拖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工具箱。里面是扳手、钢丝、高强度化学胶、以及一把沉重的消防斧。
然后,我平静地拨通了物业的电话,用一种急切的语气说:“喂,物业吗?我家好像有燃气泄漏,味道特别大!对,就在B栋17楼!你们赶紧派人来总闸看看!”
挂掉电话,我拎起工具箱,走出了门。在物业人员被引去检查燃气管道的十五分钟里,足够我做完所有事情了。
我来到一楼的安全通道,用最快的速度,将消防通道的门从外面用钢丝和扳手绞死。然后是正门,我将整整三管高强度AB胶,全部注入了那扇华丽玻璃旋转门的机械轴承里。
最后,我走下停车场,找到了那个通往酒店后厨的员工通道铁门,用一把巨大的U型锁,将它和旁边的消防栓牢牢锁在了一起。
做完这一切,我回到了17楼的家中。我站在阳台上,点燃了一根烟,遥遥望着维多D利亚酒店在夜色中如同巨兽般的身影。
亲爱的,你的同学聚会,现在开始了。
这是一场为你精心准备的、永不散场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