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关两家上代结仇,小雪的父亲在段关两家联手御敌时出尔反尔,间接导致段嘉祺父兄惨死,段嘉祺对关家恨之入骨。十年后,段嘉祺率军剑指宁州,表面为复仇,实则是为了重修康泰渠以改善百姓生计。小雪看出段嘉祺所图,为化解宁州危机,主动替姐关思琴嫁入段家。
第一章 宁州血色嫁路
宁州城外的风裹着黄沙,卷得关小雪的嫁衣下摆簌簌作响。她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锦盒边缘——那里面是母亲连夜缝的平安符,针脚密得像织了层解不开的愁。
“小姐,前面就是段军大营了。”车夫老周的声音带着颤,“要不……咱再想想?二小姐她……”
小雪掀开车帘,远处黑压压的军营望不到头,帅旗上“段”字在风里翻得猎猎作响,像要吞了整片天空。她把锦盒按在胸口,声音比风沙还冷:“想什么?我姐的性子,到了段嘉祺面前能撑过三句?宁州城里十万百姓,不能赌。”
车帘“哗啦”被掀开,两个穿玄甲的兵卒站在面前,腰间长刀泛着寒光:“奉将军令,接关家新娘入营。”
小雪扶着车辕下来,红嫁衣在灰黄天地间扎眼得很。她抬头时正撞见不远处立马的人——段嘉祺穿一身墨色铠甲,肩甲上镶的银纹被夕阳镀了层金,可那双眼睛,比宁州冬天的冰湖还冷。
“关小姐倒是有胆量。”他勒着马绳,声音没半点温度,“明知我段家与你关家有血海深仇,还敢替嫁?”
小雪垂着眼,手指攥紧了嫁衣衣角:“将军要的是关家人偿命,我来了。可宁州百姓没错,康泰渠若不修,明年春耕……”
“放肆!”段嘉祺翻身下马,玄甲碰撞的声音震得人耳朵疼,“你也配提康泰渠?当年你爹在雁门关倒戈,我父兄战死时,怎么没想过宁州百姓?”
他的手按在腰间刀柄上,指节泛白。小雪抬眼看他,睫毛上沾了点风沙:“我爹的错,我认。可将军率军围了宁州三个月,城里粮草快断了。你若真为百姓,该知道康泰渠比报仇要紧。”
“哼,伶牙俐齿。”段嘉祺往后退了步,冲兵卒抬下巴,“带进去,安置在西偏营。”
“将军!”旁边副将急了,“按规矩,新娘该入主营……”
“规矩?”段嘉祺冷笑,“关家人不配。”
小雪跟着兵卒往里走,路过主营时听见里面传来争执声。一个娇柔的女声带着哭腔:“嘉祺哥,你怎么真把关家人接来了?当年你父兄……”
是华媛。小雪脚步顿了顿,转头就见个穿粉裙的女子扑到段嘉祺身边,手里帕子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我知道你为了康泰渠,可关家人心狠手辣,你别被她骗了。”
段嘉祺拍了拍她的肩,声音软了些:“我自有分寸,你先回去。”
小雪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西偏营的帐篷漏着风,地上就铺了层干草。兵卒把她的箱子扔在地上,“砰”的一声:“将军说了,委屈关小姐了。”
等人走了,小雪打开箱子,里面是几件素色衣裳,还有本翻得卷边的《河渠志》。她摸着书页上的批注——那是她爹当年写的,只是后来……她叹了口气,把平安符挂在帐篷杆上,窗外的风还在吼,像在哭那些战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