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眼泪掉了下来,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母亲的手。就在他的指尖快要碰到裂缝的瞬间,时间熨斗突然发出“滋啦”一声,淡蓝色的光芒瞬间熄灭,盒子变得滚烫,像是要爆炸一样。
“熨斗过载了!”苏岚大喊着跑过来,一把夺过熨斗,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裂缝开始收缩,母亲的身影渐渐模糊。林野急了,想要冲进裂缝,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了回来,摔在地上。他看着裂缝慢慢闭合,最后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橘子汽水味。
“为什么拦着我?”林野红着眼眶,质问苏岚。
苏岚喘着气,指着定位器:“你自己看!”
定位器的屏幕上,原本清晰的时间线变得一团混乱,无数条支线像乱麻一样缠绕在一起,上面标着“1998年7月12日(重复107次)”“2003年4月5日(异常滞留)”“2018年9月10日(褶皱触发点)”。最上面的一条红色支线,标注着“林野母亲失踪事件——时间褶皱关联”。
林野的心猛地一跳:“我母亲的失踪,和时间褶皱有关?”
苏岚点了点头:“二十年前,我见过你母亲。她和我一样,也是‘滞留者’,被困在了2003年4月5日那一天——也就是她失踪的日子。她告诉我,她是为了救你,才被卷进时间褶皱里的。”
林野愣住了。2003年4月5日,是他八岁生日的前一天。他记得那天,母亲带他去公园玩,他不小心掉进了湖里,是母亲跳下来把他救了上来。后来母亲说要去买生日蛋糕,就再也没回来。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林野的声音发颤。
苏岚叹了口气,坐下来,慢慢说起了二十年前的事。
2003年4月5日,苏岚还不是滞留者,她是调度中心的实习生,跟着老修理工处理槐安里的一处小型褶皱。那天,她在巷口遇见了林野的母亲,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女人,正焦急地四处张望。
女人告诉苏岚,她的儿子掉进湖里了,她救了儿子,却发现自己的时间停在了儿子落水前的十分钟,无论怎么跑,都跑不出这条巷子。老修理工说,这是“应急性时间滞留”,只要熨平褶皱,就能恢复正常。
可就在老修理工启动熨斗的时候,巷口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和林野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女人说,她在裂缝里看到了未来,看到了林野因为她的失踪,变得孤僻、沉默,最后成了修理工,一辈子活在思念里。
“我不能让他变成那样。”女人对苏岚说,然后趁老修理工不注意,冲进了裂缝。老修理工想拦住她,却被裂缝的力量弹开,熨斗也出了故障,导致褶皱扩大,苏岚也被卷进了1998年的时间流里,成了滞留者。
“你母亲不是失踪了,”苏岚看着林野,“她是主动留在了时间裂缝里,用自己的滞留,换你的时间回归正轨。她怕你因为她的死而崩溃,所以选择了‘消失’,让你以为她可能还活着。”
林野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他想起自己这些年,虽然思念母亲,却从未放弃过生活,甚至因为当了修理工,见过了太多时间的残酷,反而更加珍惜当下。原来,这一切都是母亲用自己的自由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