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茎在另一个罐子里咕嘟咕嘟地煮着,散发出淀粉质的朴素香气。
很快,石板上的食物表面呈现出一层诱人的微焦色泽,内脏的腥气在高温炙烤和野草的去味下被极大压制,反而散发出一种原始的肉香。菜叶被烤得微微蜷缩,点缀其中。
刘昴星判断火候差不多了,小心地将石板从火上移开。
他抬起头,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围拢了一圈村民,男女老少都有,他们都直勾勾地盯着石板上那堆冒着热气、滋滋作响的食物,喉咙不自觉地滚动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渴望和惊奇。
就连见多识广的老村长,也拄着棍子,向前凑了近些,鼻子微微抽动。
刘昴星微微一笑,拿起两根细树枝当筷子,夹起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内脏和一小块煮得软糯的块茎,吹了吹气,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送入了自己口中。
他仔细地咀嚼,品尝。
老实说,这玩意放在以前,给他当学徒练手的资格都没有。没有盐味,口感粗糙,野草的去腥效果有限,依旧能尝到一丝残余的异味。
但是……熟了!焦香!热腾腾!而且主要是淀粉和蛋白质!
对于一個饥肠辘辘、几乎快要饿死的人来说,这无疑是救命的甘露,是无上的美味!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满足和欣慰的神情。这表情,绝非假装。
他看向周围眼巴巴看着的村民,尤其是那个之前怯生生看着他的小男孩,他正躲在母亲身后,吮吸着手指,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石板。
刘昴星笑了笑,用树枝夹起一块烤得最好的、几乎没有异味的块茎,吹凉了些,递向那个小男孩。
“尝尝?”他的语气温和。
小男孩的母亲下意识地想阻拦,但那股从未闻过的香气让她动作慢了一拍。小男孩看着刘昴星鼓励的眼神,又看了看那块金黄油亮的食物,最终没能抵挡住诱惑,怯生生地伸出手,接过了那块滚烫的块茎,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下一刻,小男孩的眼睛猛地瞪得溜圆!
软糯!焦香!热乎乎!还有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食物本身带来的甘甜和满足感!
“唔!”他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充满惊喜的呜咽,然后迫不及待地将剩下的块茎全部塞进嘴里,烫得直呵气也不舍得吐出来,小脸瞬间变得红扑扑的,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这个表情,这个反应,比任何语言都更有说服力。
“咕咚……”不知是谁, loudly 地咽了一口口水。
紧接着,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所有人的目光,从石板上的食物,移到了刘昴星的脸上。
这个外乡人,竟然真的用那些没人要的垃圾,做出了一种……能让人露出这种表情的“食物”?
老村长浑浊的双眼深处,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缓缓走上前,沉声问道:
“外乡人……你,到底是谁?”
刘昴星挺直了腰板,尽管衣衫褴褛,腹中依旧饥饿,但他的眼神却无比明亮和自信。他指了指石板上的食物,又指了指自己,用尽目前所能掌握的词汇,朗声说道:
“我,刘昴星。是个厨师!”
“厨师?”村民们面面相觑,对这个词汇感到陌生而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