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她的嘴唇，突然看见她下唇上沾着一点红。
不是口红。
那颜色很暗，像干涸的血。
林晚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下唇。
那点红色消失了。
她对着我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快起床啦，”她转身走向浴室，白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我猛地掀开被子，扑到窗边。
楼下的花坛里，那棵我们去年种的玉兰树下，泥土是新翻的。
昨天晚上，我就是在那里挖的坑。
第二章：重复的新闻
遥控器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子。
电视屏幕上，女主持人的声音甜得发腻："7月15日上午9时，环城高速发生三车连撞事故，现场已造成2人死亡......"
我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09:17。
这是今天第三次看到这个新闻了。
"陈明？"林晚端着水果盘从厨房出来，白色连衣裙的裙摆扫过沙发边缘，"发什么呆呢？快吃块西瓜。"
她把一块红心西瓜递到我嘴边，指甲上还沾着西瓜汁，红得像血。
我猛地偏过头，西瓜掉在地上，摔成一滩红色的烂泥。
"你干什么！"林晚的声音突然变尖，像指甲刮过玻璃。
我指着电视，手指抖得厉害："这新闻......这新闻放了三遍了！今天到底几号？"
她愣住了，随即咯咯地笑起来，弯腰去捡地上的西瓜皮。"你睡糊涂啦？今天7月15号啊。"
7月15号。
我冲进卧室，抓起桌上的日历——红色的数字"15"像只血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昨天是7月15号，今天还是7月15号？
"你看你，"林晚跟进来，从背后抱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膀上，"又犯糊涂了。医生说你要按时吃药。"
她的头发垂下来，扫过我的脖子，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昨晚浴室里的水——也是这么凉，凉得像停尸间的冰。
"我没糊涂！"我甩开她的手，日历被撕得哗哗作响，"你看！昨天我明明在15号上画了圈！"
林晚的脸慢慢沉下来。
她走到床边坐下，拿起我的手机按了几下，然后举到我面前。屏幕上显示的日期是"2025年7月15日"，时间10:03。
"你看，"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手机总不会错吧？"
我一把抢过手机，手指疯狂地滑动屏幕。相册里的照片停留在7月14日，最后一张是我和林晚在餐厅吃饭的合影——她笑得一脸温柔，左手腕上没有伤疤。
不对。
昨天早上我们根本没去餐厅。
昨天早上，我在浴室里......
"陈明？"林晚突然开口，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新闻又开始了。"
客厅里，电视主持人甜腻的声音再次响起："7月15日上午9时，环城高速发生三车连撞事故......"
我浑身的血一下子凉透了。
林晚走到门口，白色的裙摆轻轻晃动。"快来看呀，这次有现场画面了。"
我跟着她走进客厅，腿像灌了铅。
电视屏幕上，车祸现场一片狼藉。红色的轿车撞在护栏上，车头瘪成一团，像个被踩烂的番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