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行，死就死！”
指尖一挑，“嘶啦”一声，黄符撕开半张，一股腥风迎面扑来，烂鱼放三天的味直冲脑门，眼泪瞬间飙出来。
弹幕此时疯了：
【特效真牛！】
【主播加鸡腿！】
我心里骂：牛个屁，这是真臭！
小白龙兴奋得直哆嗦：“再揭！给它特写！”
我手抖成筛子，把剩下半张符一扯到底。
船灯“啪”全灭，四周黑得跟被墨汁泼了一样，只剩手机屏幕惨白的光。
弹幕瞬间安静两秒，然后爆炸：
【咋黑屏了？】
【主播别吓人！】
我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咚”，像有人拿锤子在胸腔里敲。
下一秒，瓮口缓缓升起一只惨白的小手，指甲乌黑发亮，冲我勾了勾。
我嗓子发干，冲小白龙挤声音：“兄、兄弟，这玩意儿好像不想拍视频……”
他声音也飘了：“别、别怕，锁魂绳！”
他掏出浸黑狗血的麻绳往瓮口一套，还没收紧，“啪”一声崩断，断口滋啦冒黑烟，一股头发烧焦的味直钻鼻孔。
我胃里翻江倒海，差点把晚饭吐出来。
水面突然“咕嘟咕嘟”冒泡，像有人在水底下烧开水。
我低头一看，差点尿裤子：一排浮肿的死人脚倒立着漂上来，白的、胀的，像超市橱窗里的冷冻猪蹄。
我嗓子发紧：“这、这是‘河漂子’？”
小白龙声音抖成电音：“我、我直播三年，头一回见真……真货……”
手腕上的绳子猛地一紧，一股怪力把我往下一拽，我整个人往前扑，膝盖磕在船板上生疼。
我死死抱住瓮，心里狂骂：“外公，你外孙要陪葬了！”
船头探照灯“刷”地自己亮了，光柱直照我脸，刺得我睁不开眼。
灯影里，我看见小白龙慢慢抬头，嘴角咧到耳根，声音却变成一个奶娃娃的腔调：
“爹——抱——”
我浑身血液瞬间冰凉，脑子只剩一个念头：
“操，十万观众看着呢，老子先活命！”
4 渡口的草帽老头老魏
船灯一闪一灭，那奶声奶气的“爹——抱——”还在耳边打转，我心脏都快蹦到嗓子眼了。脑子里只剩一句话：完了，这下真要当水鬼的爹了！
就在这时候，“咣当”一声，一根锈钩子破空飞来，直勾勾钉在船帮上，水花溅我一脸。我抹了把脸，看见一个黑影顺着绳子嗖地翻上甲板——草帽压得低低的，浑身滴水，是老魏！
我当场像见了亲爹：“魏叔！救我！”声音都劈叉了。
老魏没搭理我，先冲“小白龙”一瞪眼，嗓子跟破风箱似的：“滚下去！”
那玩意居然真怂了，嘴角抽了抽，扑通一声自己跳回河里，连个水花都没溅。河面瞬间静得吓人。
我腿一软，直接坐甲板上了，大口喘气，心脏咚咚打鼓。老魏蹲下来，拿钩子柄敲了敲我怀里的瓮，咣咣响：“还抱着？想一起沉？”
我这才反应过来，胳膊酸得跟灌了铅似的，赶紧把瓮往旁边一推，瓮底“咚”一声撞船板，没再渗血，也没再笑。我长出一口气，后背全是冷汗。
“叔，你咋来了？”我声音还在抖，嗓子眼干得冒烟。
老魏掏出皱巴巴的烟盒，叼一根点上，火光里他的皱纹跟河底沟壑似的：“我不来，你今晚就得改姓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