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亲妈啊!
王姨在一旁听着,气得脸都白了,一把抢过电话。
“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秀兰是什么人,你们当同事的不知道吗?那是她那个吸血鬼弟弟又欠了赌债,她妈逼她卖房子还债,要把她往死里逼!”
王姨帮我联系了社区,又给几个关系好的老同事打了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谣言虽然暂时被压下去了,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以陈桂花的性格,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我不能再这么被动挨打了。
我要主动出击,我要把他们的真面目,撕开给所有人看!
那个晚上,我没有睡。
我把这些年所有的汇款单、转账记录,全都翻了出来。
每一笔给家里的汇款,每一笔给李建国交的学费,每一次替他还的债,甚至是我妈前几年做白内障手术的费用清单……
我把这些票据一张张铺在桌子上,厚厚的一沓,像是我被抽走的半生。
整理这些东西的时候,一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
母亲这次回老家前,说她“重病住院”,给我发了一张住院单的照片。
我当时心急如焚,根本没细看。
现在,我把那张照片放大,仔仔细diz细地看。
住院日期,是半个月前。
而那个时间,正好是李建国跟我说他女朋友家里要来提亲的时间。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托一个在医院工作的朋友,帮我查了一下这个住院记录。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朋友告诉我,陈桂花那段时间确实住了院,但根本不是什么重症科室,只是在内科住了一天,诊断是“轻微上呼吸道感染”,也就是普通感冒,当天就出院了。
朋友还半开玩笑地说:“兰姐,你妈这身体好着呢,住一天院花了不到两百块钱。”
两百块钱!
她用一个不到两百块钱的感冒,编造出“重病”的谎言,把我从省城骗回那个吃人的老家!
巨大的被欺骗感和愤怒,像火山一样在我胸中爆发。
我的手在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原来从一开始,从她那个温柔的电话开始,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找到陈桂花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她虚弱又带着怒意的声音:“你还知道打电话回来?你这个不孝女,想让我死在外面吗?”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被她激怒,也没有跟她争吵。
我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妈,您的病好点了吗?”
她似乎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这么问,随即又拿出那套虚弱的腔调:“我……我快不行了,被你这个白眼狼气的……”
我打断她,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
“是吗?可是我托人问了医生,医生说您只是轻微感冒,住院一天的账单不到两百块。需要我把账单截图发给您,让您回忆一下吗?”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几秒钟,陈桂花尖锐而慌乱的声音才响起来,带着明显的支支吾吾。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谁告诉你的!你……”
她的心虚,已经暴露无遗。
我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