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你了！”他暴怒着要踢我，妈突然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别打孩子！钱……钱我给你借！我现在就去借！”
父亲踹了妈几脚，骂骂咧咧地坐回沙发：“下午之前，我要看到五千块，不然你们娘俩等着瞧！”
我爬起来，扶着妈往卧室走。她的额头在流血，我用毛巾给她擦时，她突然抓住我的手，眼泪掉在我手背上：“小雅，我们跑吧，现在就跑。”
我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点了点头。但我知道，不能就这么跑。他在这一片认识的人太多，很容易被找到。我们需要计划，需要足够的钱，还需要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回到厨房，我看着那把沾了他血的菜刀，悄悄藏进了床底。这只是开始，我想，总有一天，这把刀会结束所有的噩梦。
二、藏在床板下的希望
妈真的去借钱了。她挨家挨户地敲邻居的门，低着头说家里有急事。可谁都知道张铁柱是个赌鬼，没人愿意把钱借给我们，怕肉包子打狗。最后，还是楼下的王奶奶偷偷塞给妈三百块，叹着气说：“快带着孩子走吧，这日子不是人过的。”
父亲拿到三百块时，把钱摔在地上，骂骂咧咧地说不够。但他大概是急着去翻本，骂了几句就出门了，临走前恶狠狠地说：“晚上要是看不到钱，我拆了你们的骨头！”
他一走，我和妈立刻开始收拾东西。妈把几件旧衣服塞进布包，我却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小雅，快点，他说不定会回来的！”妈催着我，声音发颤。
“妈，你看这个！”我从衣柜最深处翻出一个铁皮盒，里面是妈攒的零钱，还有几张汇款单。我记得前世，妈就是把攒的钱藏在这里，却被父亲翻出来全部拿走了。
“这是……”妈愣住了，随即眼泪就掉了下来，“我还以为早就被他找到了……”
铁皮盒里有一千两百多块钱，还有一张妈娘家那边的地址——那是她远嫁后就没回去过的地方，在几百公里外的一个小山村。
“我们去这，”我指着地址说，“他肯定找不到。”
妈点点头，把钱小心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我们刚要出门，却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糟了，他回来了！
妈赶紧把铁皮盒藏回床板下，我拉着她躲进衣柜。衣柜里黑漆漆的，全是樟脑丸的味道。我能听到父亲在客厅翻东西的声音，还有他骂骂咧咧的话：“死娘们，肯定藏钱了！”
他在卧室里翻了半天，把床板都掀了起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幸好他没仔细看床板下面。“妈的，跑了？”他骂了一句，摔门而去。
我和妈从衣柜里出来，浑身都在发抖。妈抱着我说：“不能等了，我们现在就走。”
我们没敢走大门，从后窗爬了出去。后窗外面是条狭窄的胡同，堆满了垃圾。我们沿着胡同快步走，不敢回头，生怕看到父亲的身影。
走到胡同口，妈突然停下了：“小雅，我们没身份证，买不了火车票啊。”
我愣住了。是啊，那时候还没有网上购票，没身份证根本坐不了火车。父亲把我们的身份证都锁在他的抽屉里，我怎么忘了这回事？
“那怎么办？”我急得快哭了。
妈想了想，咬着牙说：“走小路，我们去汽车站，看看能不能混上长途汽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