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对着夏柳笑了笑。
“好啊。”
我说。
6
夏柳和婆婆走后,方舟立刻走过来,想从我手里拿走礼盒。
“你要是不喜欢,我拿去扔了。”他急切地表态。
“为什么要扔?”我避开他的手,将礼盒放在柜子上,“妹妹送的,多有心。”
我看着他,微笑着说:“明天你不是要去谈一个很重要的合同吗?正好,戴这对新的。”
方舟愣住了,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最终,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清晨,我醒来时,方舟已经穿戴整齐。
他站在穿衣镜前,正在跟自己的袖扣较劲。
是那对旧的。
看到我醒来,他立刻走过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醒了?再睡会儿吧,今天我让刘姨……”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柜子前,拿起了那对船锚袖扣。
“不是说,旧的该退休了吗?”
我打断他,走到他面前,作势要解开他腕上那枚旧的。
方舟的身体瞬间僵硬。
“小叶,别闹了,”他按住我的手,声音干涩,“戴这个习惯了。”
我的目光落在他手腕那枚熟悉的袖扣上。
那是我在他创业时,用自己的第一笔工资买给他的。
他曾说,
“这是我的护身符,以后我签的每一个名字,都有你的一半。”
“戴新的,让妹妹的祝福给你带来好运。”我抬起头,坚持地看着他。
我的内心一片平静,像是在进行一场早就知道结果的实验。
僵持许久,他终于颓然地松开了手。
我解下那枚旧的,冰冷的金属触感,没有任何异常。
然后,我拿起那枚崭新的船锚,用指甲捏住它,准备为他扣上。
在即将扣上它之前,故意用指腹碰了碰那船锚的尖角。
剧烈的、钻心般的刺痛从指尖炸开。
我痛得闷哼一声,手一抖,袖扣掉在了地毯上。
方舟立刻蹲下身去捡。趁着他低头的瞬间,我摊开手掌,看了一眼。
红疹已经起来了。
果然。我的身体不会骗我。它厌恶的,是你和她之间的一切。
等他捡起袖扣站起身,我才平静地将手伸到他面前。
他抬头正对上我伸出的手,和那上面触目惊心的红。
他愣住了。
“怎么了?”他紧张地问,“弄疼你了?”
我没有回应,从他手里接过袖扣,用指甲掐着边缘,避免皮肤直接接触。
忍着那股从骨子里泛上来的恶心感,终于,将那枚“绝配”的袖扣,扣在了他的手腕上。
扣好后,我才轻声说:
“你看,我的身体,不喜欢它。”
我看着他错愕的表情,却拦住了他摘下的动作,
“方舟,下周的高中同学聚会,我们去吧。”
7
他常去同学聚会。每一次都会邀请我。
创业初期,我陪他去过几次。
后来,随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那群同学也变得越来越势利。
我便再也没去过。
“你想去?”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嗯,”我看着他,语气平淡,
“你不是总说,我不去,他们都以为你把我藏在家里,怕我被人抢走吗?”
他紧绷了一早上的肩膀,在这一刻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语气变得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