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云端跌落泥潭，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听说，他变得比以前更加疯狂，更加喜怒无常。
他发了疯一样地找我。
他去了我们以前住过的所有地方，砸毁了所有东西。
他甚至去了我父母的墓地，跪在那里，一天一夜。
这些消息传到我耳朵里，我内心毫无波澜。
直到有一天，阿城面色凝重地告诉我。
“月姐，顾淮野去了舟少的医院。”
我正在修剪花枝的手，顿了一下。
剪刀不小心划破了手指，血珠渗了出来。
“他想做什么？”
“他没进去，就在医院门口站着。医院的监控显示，他站了整整三天，不吃不喝，像个疯子。”
阿城继续说：“第四天，他好像撑不住了，想冲进去，被我们的人拦住了。他没动手，只是红着眼睛问，‘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们的人没理他，他就走了。”
“但是月姐，他走的时候，那个眼神……太吓人了，好像要毁掉一切。”
我沉默地看着手指上的伤口，血珠慢慢凝结。
我知道，顾淮野这条疯狗，被逼到绝路了。
他会做出什么，我一点也不意外。
果然，没过几天，一个更疯狂的消息传来。
顾淮野找到了安娜。
那个被他抛弃，被现实击碎所有幻想的“天使”。
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第二天，安娜从城西教会最高的钟楼上一跃而下，摔得血肉模糊。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条。
上面是顾淮野的字迹，疯狂而扭曲。
“月月，你看。”
“你的世界太干净了。”
“我帮你，再染红一点。”
6
安娜的死，像一块巨石，投入了本已混乱的池水，激起轩然大波。
所有人都认为，是顾淮野逼死了她。
一个被魔鬼玩弄后抛弃的可怜祭品。
只有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顾淮野是在逼我。
用最极端，最血腥的方式，逼我现身。
阿城忧心忡忡。
“月姐，这条疯狗已经没有底线了。再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
我看着窗外小镇宁静的午后，阳光温暖，岁月静好。
可我的心，却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他会来找我的。”我平静地说。
“他一定会。”
我需要一个了结。
一个彻底的了结。
就在我准备让阿城布下天罗地网，等着顾淮野自投罗网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我。
一个自称是安娜姐姐的女人。
她和安娜有七分相似，但眼神里没有安娜的天真，只有饱经风霜的沧桑和仇恨。
“沈小姐，我知道你在哪。”
她在电话里说。
“我想见你一面，告诉你一些，关于我妹妹，关于大主教，也关于……顾淮野的秘密。”
我约她在我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女人名叫安琪，她拿出了一个U盘。
“这是安娜的遗物，是她死前偷偷藏起来的。”
U盘里，是安娜的日记，还有一些加密的录音。
我花了一个晚上，看完了所有内容。
看完后，我久久没有说话。
原来，安娜和安琪，根本不是什么修女。
她们是大主教从孤儿院收养的“女儿”，从小就被当成最顶级的工具培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