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清晰地冒了出来。
去他的场合。
去他的文家千金。
老娘不伺候了。
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大概算不上优雅的笑。
“不好意思,妈。”
我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
“裙子脏了,我先回家。”
没等文梅反应。
没再看任何人。
我转身就走。
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
穿过那些或诧异或鄙夷的目光。
径直走出了宴会厅。
推开沉重的旋转门。
夜风裹挟着雨水的腥气,扑面而来。
凉得刺骨。
也瞬间吹醒了我发热的头脑。
司机老王的车还等在门口。
他看到我一个人出来,很惊讶。
“摇摇小姐?太太她们……”
“王叔,送我回公寓。”我拉开车门坐进去,打断他。
声音有点哑。
老王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没再多问。
车子启动。
汇入霓虹闪烁的车流。
车窗外的世界模糊成一片光斑。
宴会厅里的金碧辉煌,文梅的冷脸,文茜的眼泪,那些刀子一样的心声……
都被隔绝在外。
只剩下车轮碾过湿滑路面的沙沙声。
我闭上眼。
靠在真皮座椅上。
前所未有的疲惫,从骨头缝里渗出来。
但奇怪的是。
心底深处,却有种隐秘的、破罐子破摔的轻松。
像是终于挣脱了某个无形的枷锁。
回到我那间小公寓。
面积不大,地段普通。
是我用自己工作攒的钱付的首付。
文梅当初很不满意,觉得配不上文家的身份。
但我坚持要了。
现在想来。
冥冥中似乎留了条退路。
踢掉折磨人的高跟鞋。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拉开冰箱门。
里面空空荡荡。
只有几瓶苏打水,孤零零地立着。
我拿出一瓶,拧开。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驱散了一丝残余的燥热。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文梅。
或者文茜。
或者她们一起。
我走到窗边。
外面还在下雨。
城市的灯火在雨幕中晕染开,朦胧一片。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
最终归于沉寂。
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
坐在小小的单人沙发上。
公寓里很静。
只有空调运转的低鸣。
那些纷乱的心声消失了。
真好。
什么都不用想。
就这样待着。
放空。
发呆。
当一条安静的咸鱼。
手机又顽强地震动起来。
这次是闺蜜文小雅。
我接通。
“摇摇!你没事吧?我听说你从拍卖会跑了?文茜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她的大嗓门带着急切的关心。
“没事。”我声音有点懒,“就是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早该觉得没意思了!”文小雅愤愤不平,“那对母女就没安好心!特别是那个文茜,装得跟小白兔似的,一肚子坏水!”
我笑了笑。
没告诉她我能听见。
“嗯。所以,我决定辞职了。”
“啊?”文小雅愣住,“辞……辞职?文氏那个光鲜亮丽的职位?你不是刚升了经理?”
“是。”我喝了口水,“不想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