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内。
「又见面了，夏总。」
张忠国满脸胡茬顶着黑眼圈，强挤出一丝笑容将我让进了他的办公室。
屋内的电脑后已经坐了一名小警察，正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好久不见张警官，找我来是因为咱们的警务系统？」
「贵公司开发的警务系统很可靠，就是偶尔抽风，下边人能解决。」
「那您这是...」
「昨天凌晨，你对面的单元楼死了人，脑袋都被砸烂了。」
「唉，这年头的人压力都大，凡事都得小心。」
我努力地将面部表情调整得自然些，可手心却还是出了一层细汗。
「我们觉得你知道些什么。」
张忠国不再含糊，示意小警察将电脑屏幕转了过来，随即对着我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
监控中的位置正是我家楼下，右上角的时间显示是凌晨四点。
一个高大健硕的人影走进了画面中。
脸被口罩下遮得严严实实，手中还拎着一把染血的羊角锤。
只是不知为何，每次他迈出右脚，都会试探性地向前点一下。
他走到我家楼下举起手指，一顿一顿地对着楼层轻点。
「一，二，三，四，五...」
他在数楼层！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拿着纸杯的手止不住地哆嗦。
他看见我了。
4.
名为侥幸的心理被现实击得粉碎，万般思绪在脑中盘旋。
他数我家楼层，是要杀我灭口？
「夏总？」
张忠国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我这才晃过神。
「我昨天睡得很早，暂时没有线索能够提供帮助，只是有些担心。」
我轻咳两声，摆弄了几下领带，又重新塞进西服里。
「今天开始我们会派警员在小区附近巡逻，如果想起什么的话，你有我电话。」
张忠国显得有些失望，却还是安慰道。
「没问题，给咱们警方添麻烦了。」
我感激的点了点头，走出了警局。
感激是真的，没有线索却是假的。
因为我的相机里，清清楚楚录下了凶案的全过程，以及他的脸。
「哔—验证成功，欢迎回家。」
不知是怎么回的家，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指纹锁的提示音将我拉回现实。
「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走进家门,小绿见我回来兴奋地在鸟笼中扑腾着，不断说着我教它的吉祥话。
小绿很聪明，什么话教两次就会。
换做往常，这时我会和它说会话。
可我现在却没什么心思搭理它。
因为此时，一张张照片正散落在客厅的地板上。
5.
刚刚稍加平复的呼吸此时又变得急促起来。
照片所处的位置和角度，像是从门缝中塞进来的。
我深吸了口气，弯腰将照片捡起，一共四张。
第一张照片，一个男人站在阳台上。
他双手举着相机，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第二张照片，还是熟悉的男人。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照片外，嘴巴微张，脸色煞白。
第三张照片，男人却不见了。
只剩下空荡的阳台。
我张了张嘴巴，想要大喊却怎么也叫不出声。
照片上的阳台，是我家阳台。
照片上的男人正是我，昨晚的我。
他不仅看到了我，还将我偷窥时的丑陋样子，全都拍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