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半秒的耽搁，我已经拧开了身后大门的门锁！求生本能让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拉开门就往外冲。
“操！拦住她！”赵天耀在我身后气急败坏地吼叫，脚步声和另一串急促的高跟鞋声从卧室方向追来。
我头也不回地扑向电梯，手指疯狂地按着向下键。电梯还停在这一层，门叮一声打开，我闪身进去，拼命按关闭键。
透过即将合拢的门缝，我看到赵天耀和一个穿着红色吊带睡裙、头发凌乱的女人冲到了门口，女人脸上带着惊惶和狠厉。赵天耀的手里，似乎攥着个反光的东西……
电梯门终于关上，隔绝了那两张扭曲的脸。我瘫靠在轿厢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心脏快要炸开。电梯下行时失重的感觉，让我一阵阵反胃。
我不能回家！赵天耀知道我住在哪个区，虽然具体楼号他不一定清楚，但风险太大。他刚才手里那反光的东西……是刀？还是别的什么？他绝对敢下死手。
电梯到了一楼，门一开我就冲了出去，几乎是踉跄着跑出这栋高档公寓楼，一头扎进傍晚嘈杂的街道。车流人流的声音瞬间将我包裹，稍微给了我一点安全感，但远远不够。
我拉高了外套的领子，压低帽檐，混在人行道上的人群里快速移动，不时借着商店橱窗的反光警惕地观察身后。没有明显追赶的人影，但我不敢放松。
得找个地方躲起来，马上报警。
路边有个看起来还算热闹的快餐店，我闪身进去，直奔最角落的卫生间，锁死了隔间的门。黑暗和狭小空间带来一丝扭曲的安全感。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110。
按键按下，等待接通的嘟嘟声每响一下，都敲打着我紧绷的神经。
快接！快接！
“您好，110报警服务台……”一个冷静的女声传来。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语速快得差点咬到舌头：“我要报案！谋杀！锦绣国际公寓C栋2701，一个叫林薇的女人被杀了，是她丈夫赵天耀干的！他现在可能还要灭我的口！我是……”
我的话猛地卡住了。我是谁？怎么说我的身份？一个假装盲人的催乳师？这会不会让警察觉得我在胡扯？或者怀疑我的动机？
“女士？女士您还在吗？请说清楚您的身份和具体情况，地址是锦绣国际公寓C栋2701对吗？”接线员的声音依旧冷静，带着程式化的催促。
“……对，地址没错！你们快派人去！我叫陈默，是个……是个去她家服务的催乳师，我亲眼看到……不，我亲手指到的，尸体是冷的，脖子上有勒痕！我还听到她丈夫和另一个女人商量怎么处理尸体！”我语无伦次，尽量挑重点，“他们发现我可能知道了，刚才差点抓住我！你们快去！”
“好的陈女士，我们已经记录，会立刻通知附近警力前往查看。请您注意自身安全，保持电话畅通，我们可能需要进一步向您了解情况……”
挂了电话，我浑身脱力，顺着门板滑坐到冰凉的瓷砖地上。报警了，应该安全了吧？警察会抓住他们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无比漫长。我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除了快餐店固有的嘈杂，似乎没什么异常。
